“谁会长六个脑袋,你怕是看书看傻了。”他放下书,无奈坐到一边,“哦对,我这次来,除了送书,还有件事想求你个意见。”“怎么?你那姐姐腿好了?又找你麻烦?”余温一窒:“不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要没事就提出来笑话我好不好。”“谁笑话你了,我明明在笑话她——你什么事?”“过完年,我可能要去你们学校读书了,我想选古代文学,可是现当代那边的李教授,听说我要入学,已经到家里喝了三次茶了,他和我父亲是老朋友,当时整理父亲遗著时,就是我和他一起做的,托大说一句,我们算是意气相投的忘年交。”“他说我不应该去古代文学那边浪费时间,应该专注在现当代文学上,可是我觉得自己兴趣点……”岳宁听的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等等,过完年不是招生季,你怎么入学?还有,中文系文学专业什么时候分古代和现当代了?”“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长话短说。”“你不是鼓励我重新高考吗,我开始备考了,学校听说后,伸出橄榄枝破格特招。”“我会提前毕业,古代和现当代是研究生阶段的方向。”“所以我选什么?”“……”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理科生,我什么都不知道。哈![]呵。这是又来凡尔赛了是吧?岳宁面无表情并且想翻个白眼,给出自己的建议:“我建议你啊,都学。”“分什么古代现代,这搞文学的,要学贯古今中西,怎么能局限于小小一门学科上呢?”她觉得自己的大牙都要倒了,被酸倒的。余温听完,却点点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果然来找你是没错的!”“……”哼,书呆子!而且,自从那件事解决之后,他身上多年积聚的那股子郁气一扫而空,人开朗了不少,但也,怎么说呢,虚空了不少。有的人天生适合挣钱,有的人天生适合搞发明创作,有的人就天生适合读书。“不过,其实今天来,还有另一件事。”岳宁不动声色地收起那本书,连带着他带来的新书一起放到书柜上,见他没再关注那本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什么事?”“她——”“她又找你麻烦了?”不应该呀。“不是,她出事了。”“嗯?”原来,余清住院没多久就出了院。回到家,不知为何齐明竟找上门去,估计是敲诈勒索,两人一来二去,竟然起了肢体冲突,然后从阳台翻了下去。余清住在顶层,楼下又刚好在施工翻修路面,全是些尖锐物,两人掉下去,虽然没死在当场,但送到医院去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出气多进气少了。“齐明没救过来,当天夜里就过去了。余清命保住了,但伤了脊柱,医生说她应该这辈子都得在床上过了。”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岳宁脑袋里只有两个字:报应。她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这个变态的女人。“还有更让人震惊的。”“还有???”“是齐明的。”余温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知道齐明为什么跑出来吗?”“不是想当城里人,端铁饭碗过好日子吗?”“当然不只是这样。”他走到书柜前,扒拉着书柜上略显凌乱的书,从里面竟露出一整套从《七》到《十二》的小说封皮。岳宁神色微微尴尬,心虚地干咳一声。他接着说:“他抛家舍业的到城里来,哪有那么简单?”“去年他老婆突发疾病去世,他家对外是这么宣称的。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原来知青返城潮起,他的妻子眼见一同来的知青陆续回城,便也动了心,想跟他离婚回城。他自然不同意,非要跟着妻子一起回。妻子自己还没有找好门路,这再带两个,更不好说,便死活要先离婚。争执间,他下手重了,人直接没了。谁知,城里大舅哥竟然找好了门子,跑来接妹妹回家,死活不接受妹妹是病死的这个理由,齐明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大舅哥也给做了。然后埋进了深山里。本身这件事没人知道,齐明妻子和大舅哥父母早几年就去世了,大舅哥没有结婚,只有两门姑表亲,也走得不亲近,这齐明要是低调一点,说不定时间久了,也就揭过去了。但因着这事,他对城里就产生了一种执念,非要较劲让那个不开眼的老婆看看自己发达。而且他贪心异常。他离开小南洼后,一开始没来北京,而是去了妻子的城市,本想先接手妻舅家的产业,变卖一笔钱再到北京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