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宁:“……姑且算是吧。”只怕背后的图谋还尚未表现出来。不过,这理由却不是她信口胡说的。从王雷那儿拿到的钱,除了少量用来花销外,大多都存在了信用社里,成了当地信用社首屈一指的超级大客户,她又大小算个名人,平日里说话和气得很,又长了一张骗人的娇弱美人脸。这一来二去,信用社的一对姐妹花便“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成了她的头号粉丝。小姐妹听说最近齐明总往岳宁这边跑,还以为两人真的发展了关系,便专门来跟她通气,齐明在信用社有借款这事儿。虽然没有透漏具体数额,但看两人神色,应该不是小数目。这信用社的借款项目由来已久,但多是由组织出面,贷款周转种子啊农具之类的,个人虽然也可以借,但那个以创业和改革为主题的时代还没到来,现在的农家人相对都比较传统和保守,需要周转钱基本上都找亲友,谁会想到去信用社借钱?那么,他前后态度的转变便有了原因。自从得了这个消息,她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其实留了个心眼,一直在找机会套话。谁知这齐明是个厉害的,这么些日子下来,是滴水不漏,不愧是个经验老到的财务工作者。她正想着,是不是真的就这么随他去,等她这块肥肉飞走了,他自然也就没了图向,也就不会再纠缠了。然后,这齐明就出手偷偷拿了稿子。再然后,李家大哥就来送了消息。李桂琴听岳宁说起齐明在信用社借款的事儿,这在农家人心里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她是越听越心惊:“这……我得赶紧去跟爸妈说一下,这他居心不正,以后不能来往了。”岳宁:“倒也先不必着急揭穿他。”李桂琴:“你有主意?”岳宁:“他的图谋很大,我一时半会还没全都摸清,还有那个女人,我总觉得,没有大哥说的那么简单。”到底是谁,这闭塞的信息环境,也不好排查,只能等她自己出来。“宁宁,你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主意?”李桂琴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什么叫憋坏主意?”自从和王雷离婚后,但凡遇到事,岳宁一皱眉,家里人就会觉得她想搞事,这怕是都要成思维定势了。李玉琴闷闷,有些气馁:“对不起啊,宁宁,这齐明是我非要介绍给你的,我也没调查清楚,只以为从小长到大的,足够了解了……”“嫂子也是好心,我知道的,别在意。”岳宁揽上她的肩,“以后注意就是了。”虽然岳宁如是说,但接下来几天,李桂琴还是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她是个憋不住话的人,还是跟丈夫先通了气。岳勇一听,又来了个别有图谋的龟孙,这还了得,当即就要打人。李桂琴说了岳宁的嘱咐,岳勇倒是憋住了,的大作家,正儿八经文化人,这万一再考上大学,难不成你们还真想咱家好不容易出的大学生,找这么个村上还带娃的小会计?”一听这话,岳老爹不高兴了,眉心拧成了疙瘩:“你这孩子说话,注意一下。咱们当时看中这齐明,看的也不是家世,是他的人。”说着,还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岳宁:“这人啊,不管走到多高,成就多大,也不能忘本。更不能因为自己那点小成绩,就看不起庄稼地里刨食的人,谁还不是从泥里走出来的?”莫名躺枪的岳宁:“……”说来这岳老爹也是个有趣的人儿,自从那次被二婶刺激之后,内心的三纲五常就觉醒了。他是疼闺女的,但经过这些日子,岳宁深深觉得,原主那恋爱脑的性子,和父母不无关系。就比如说,家里的一些决定,都是由岳大娘发言,看似是她有话语权,实则都是岳老爹的意思,她只是一个宣旨的,掌家却不主事。而自从岳宁获奖消息传来,岳老头是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忧心,喜忧参半的,也不知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岳勇接话:“爸,你说什么呢,宁儿什么脾气,您还不知道,不管她以后去了北京,还是出国,就算去了外太空,心里也还是记挂着这个家,会一直孝顺您的——”“我不是说这个!”岳老爹疾言打断儿子的话,而后才拧着眉头,饶有深意地看向女儿,“说来,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有出息是好事,不过爸是什么意思,你读了这大半年的书,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