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来的也太不巧了,”闫菲有气无力地说道,“经营不善,在倒闭的边缘试探。”许安南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立马严肃起来:“咋回事?”闫菲这才坐起身,示意许安南先坐,又从冰柜里拿出一罐咖啡:“还能咋回事,做生意嘛,本来就不稳定。只是这次翻大车,感觉开不下去了。”许安南见他这样也跟着着急:“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你但凡进来前看一眼门上贴的告示呢?城市规划局的觉得这个商场又旧规划得又不合理,前两天刚下来的文件,要求重新装修。”许安南诧异:“这不好事吗?”“他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店铺过于集中化,导致不健身的人也不乐意来这。我这健身房又小,文件刚下来就被约谈了。”“怎么着,”许安南皱眉,“挑软柿子捏呗。”“有什么办法,人家这两天已经不让开了,最迟下个月就得搬走。”许安南本来想给闫菲说一下自己和梁初年的事的,现在觉得还是这件事更重要,“那你打算怎么办,找新的地方?”“这两天没少找,倒也有,就是房租翻了个倍。我好不容易才攒下点钱,刚交了首付,还要每个月还房贷,我是真没钱赔。”“具体什么情况我不了解,但你不租,那不是赔的更厉害?做生意是有风险,不冒这个险就啥也没有。要是没这个健身房,你打算去干嘛啊?”闫菲思索片刻,才说道:“我也去当教练?把这些器材卖了?”许安南的表情瞬间变了,“闫菲,闫老板。”“你别这么看我。”闫菲仰起头错开许安南的视线,“我俩观念一直不太一样,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许安南被他气笑了:“当老板好歹还能自己赚点钱呢,这不是你的「梦想」吗?”闫菲沉默不语。许安南缓缓吐出口气,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回忆:“读大学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说到底只有我一个人当真。我不是不能理解,也知道是我自己对格斗这件事执念重,但是……”许安南说到这里有些鼻酸:“这才过了多少年,你自己说的话就完全不算数了是吗?”“许安南,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当年的事情。”闫菲比许安南的情绪平稳得多,“但我是我,我从来没向你承诺过什么。是,我是有梦想,但我也是个现实主义者,梦想不能当饭吃,尤其是在还没有这个能力的时候。”许安南也渐渐冷静下来,捏了捏眉心:“抱歉。”他对这件事反应实在是过激了。“而且你有时候想法太极端,”闫菲继续说道,“我并没有彻底放弃自己的梦想,只不过是暂时放下而已。不是所有人都和时嘉一样。”一听到这个名字,许安南的表情就更不好看了,“提他干什么。”“你刚刚情绪激动成那样,不就是还惦记着这个人这件事吗?”闫菲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扔给许安南,“我不适合当个格斗手的事情在大学的时候可就达成共识了啊。”许安南单手开罐:“没定数的事说得那么肯定。”“不过一时半会儿的肯定没办法给你开工资或者干嘛了,你可能得自己找健身房。最好找个大点的,开的工资也高。”许安南点点头,“不用操心我。”今天一大早,任临江就向法院提起诉讼了,满打满算三十天。很快许安南就能有钱了。“你就算不找健身房也没事,反正马上禁赛期一过,你直接找俱乐部也是一样的道理。”许安南有些勉强地扯了下嘴角:“你觉得哪个俱乐部敢要我。”“不试试怎么知道?再怎么说你都是潜力股,曾经也是炙手可热的选手,发展潜力也好,没理由不要你。”“你要是实在想找个健身房过渡,我倒是认识一哥们,靠谱,他的健身房是海城最火的那个,最近也在招格斗教练。”“行,我有时间就去看。”临走前,闫菲又突然问:“对了,你家有没有地方,有些机器可以家用。”“我哪来的……”许安南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梁初年那个大平层来,话音一转:“我回去问问。”闫菲没去过他租的房子,但印象里是个公寓楼,“你家有地方?没地方也没事,我应该不会真的卖的。”“有,”许安南理直气壮的,“地方多着呢。”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丝毫不知这反应在闫菲看来奇奇怪怪的,随口问:“啥啊,有情况?”“没啊,”许安南一点也隐藏不住笑意,“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在闫菲的连环追问之中,许安南还是一个字也没说漏嘴,走的时候开开心心地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闫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