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善睐,看得到了?
邓隋不在意这些小细节,问他,“城里如今是什么形势?可有上报朝廷?援军什么时候能来?”
自从诚王死后,赤参也丢失了,祁安念想成空,他母亲又不同意和李明瑶取消婚事,他便一气之下跑去参了军,刚好就在徐州。
“凉军攻宁州时就有消息传来,徐州提前做了防御,又有泗州的三万援军,目前还能勉力支撑半日,朝廷的援军恐怕还得等一日才能赶来。”
祁安沉痛道:“凉军有两员猛将,已经接连折损我军多名将领,陈守备也中了箭,危在旦夕,幸好江珩赶来,上阵斩杀了那两敌寇,暂时稳住士气,如今徐州上下,全是他在调度。”
邓隋问:“百姓还有多久能撤完?”
若百姓能撤离,将士也不必死守,做无谓的牺牲。
“大半日。”
邓隋心里一沉,无论如何,也得撑下去。
“带我过去。”
她大步往前走,被祁安拉住,“邓姑娘,这里危险,你还是先离开。”
邓隋掰开他的手,道:“祁安,我不怕危险,我只怕徐州城破,百姓遭难。”
人散
邓隋没有立即去见江珩,反而让祁安抽了一队兵给她。
祁安很为难,徐州城本就兵力不足,鼓声阵阵,城外的凉军又在进攻了。
“给我五十人,能退敌半日。”
祁安承认邓隋能力非凡,他也一向钦佩,但徐州六万将士对上凉国十五万,被绝对碾压,这么多将军谋士都无退敌之策……罢了,死马当活马医。
邓隋领着兵卒,让他们到各个药铺去搜罗乌头,越多越好,接着用面巾挡住口鼻,将乌头辗成一堆堆粉末。
乌头有剧毒,祁安猜想,难道要下到凉军的水源中去?根本不可能。
药铺里忙碌起来,邓隋提声对他道:“找些纸张来。”
祁安越发摸不着头脑了。
屋子里气氛凝重,虽然又再一次成功阻拦了凉军的进攻,但大齐也损兵折将得厉害,徐州无人可用,江珩已经连战三场,浑身都是血。
兰濯和凤仪也满脸凝重。
有武官小声道:“不如弃了徐州吧,再守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啊。”
江珩卸了身上的盔甲,丢在桌上,啪嗒一声,那武官低下了头。
“徐州丢了,凉军便能长驱直入,威胁京师,甚至盘踞中原,割裂疆土。”
他坚定地表态,“必须死守徐州,不让寸步。”
这可急坏了众人,“这不是明摆着让大家去送死吗?江大人,你到底年轻,不知变通,就算我们全都死光,也不过拖延了一两日,起什么作用?我看啊,等百姓撤完,咱们也该撤退,不能让将士们无辜牺牲啊。”
江珩衣裳都被汗水氲湿了,他扯了扯领子,闻言,凌厉的眼神射了过去。
“钱大人,徐州之后的十数州并无守军。”皆是繁华富庶之地,自大齐立国以来,从未被战马践踏过,“凉军若攻破徐州,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大齐丢失半壁江山,千万百姓从此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