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已经离世了。”尤澈立即点明了这一点,却是慎而又慎地道:“这计划本该搁浅的。”
杜予添扬了扬眉毛,讶异地道:“这么说,尤大人是不想再按原计划行事了?!”
尤澈忍着屁股和大腿上的疼痛,缓慢地走向空余的那个圈椅,却是没有坐,而是扶着扶手,借了借力,方才不答反问道:“你这边准备到什么地步了?”
“整装待发,只看尤大人你的说辞了。”
尤澈的眉头皱了起来。
平心而论,他已经不想再继续先前和杜弦将军商议的起兵计划了,毕竟,杜弦已死,塔城火案就算要被翻案,也可以栽赃在这个已故之人的身上。他压根儿就没必要再涉这个险。
可关键是,杜弦死的时间非常尴尬,这让尤澈现在骑虎难下。
望着杜予添期盼的目光,尤澈忽而问道:“如果我说不做了,你又当如何?!”
杜予添笑了笑,真诚地道:“那就……只有送尤大人回刑部大牢了。”
尤澈心头一沉,但这个答案他不无意外。
“尤大人,你想啊!现在整个京师城内外都贴满了我的画像,太子殿下这会儿下了狠心,必定要缉拿我归案。”杜予添蹙眉一笑,道:“其实,若非我跟苏沐瑶有过一段情缘,太子殿下这会儿也不会这么急切地要抓我。既然我已经走投无路,又为何不拼上一拼呢?”
尤澈看着正厅里其他兵将们,他冷冷地道:“你走投无路?我看投靠你的人不少呢!”
杜予添拱了拱手,对尤澈道:“目前整个山庄里,以及山庄外,乃至城郊四处的兵营里,都是我的人。又或者说,大部分都曾是我父亲的旧部。我已经打听到,太子殿下不日就要重审塔城火案,若是这事儿翻案了,最直接的矛头就指向我父亲……和尤大人你。”
尤澈的神色一凛,有些担忧道:“太子殿下要翻案?此言当真?!”
“当真!”杜予添的身子稍稍探向尤澈,并认真地道:“目前,他正在重审我父亲命丧火海一事,这事儿本就蹊跷,若是顺藤摸瓜,找出线索,接下来,就要往塔城火案的方向走了。到时候……”
尤澈拧着眉心,缓缓地坐了下来,一股子从大腿到屁股侵袭而来的痛,顿时揪住了他的身心。
剧痛,也更好地清醒了他的思绪。
“你刚才说,先生的死很是蹊跷?”
“是啊!”杜予添叹气道。
“怎么个蹊跷法?”尤澈追问道。
杜予添摇了摇头,满脸困惑地说:“这个不知。大火第二天,太子殿下就来了府上,当时是他一个劲儿地说‘蹊跷’的,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