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此时,脑海里,似乎又浮现出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哭泣声。
嗡嗡地,像是丧钟,在他的身心深处轮番敲响。
好像是……像是他自己的哭声。
他像是大梦一场,颓然地坐回了苏沐瑶的身侧。
苏沐瑶见他一脸惶然,便学着他刚才的动作,俯身靠近,欺身上前。
她将他朝着另一侧的车窗方向猛地推去。
温衍一怔,还不待他反应什么,苏沐瑶却是一手抵着车窗,一手捏住了温衍的下巴。
温衍:“???”
由于这是现学现卖的动作,略显不大熟练,她那稍稍紧张的胸口,此起彼伏地压在了他的胸膛。她耳侧两缕细长的青丝,软绵绵、轻悠悠地撩拨在温衍的脸侧。
温衍本是颓然的情绪,顿时被她的这番动作给打散了去。
只剩下他心头彻彻底底的震惊。
只见,苏沐瑶双眸森冷,口中略带讥讽地说:“温衍我告诉你,我苏沐瑶只属于我自己!我思念谁,我爱不爱谁,是我自己的事儿!现在不过是一纸大婚告知天下,你我尚未成婚。所有事宜,都没有一个定数。别说塔城火案,就连你的真心,也许今后都可以歪到姑奶奶家去。这样一个没有定数的你,又怎能拥有得了我分毫?”
温衍张了张嘴,刚想反驳,恰好马车一停,江平的声音在车帘外响起:“殿下,已经到金水桥边儿了。”
苏沐瑶一听金水桥,头都要炸了。
这明明是要回苏府的啊!
果然,有温衍在的地儿,自己的计划终究是会被打乱的。
可她刚对温衍说了这番冷言冷语,这个时候不大适合再埋汰他。
毕竟,要想坐稳太子妃的位置,有些时候,还得见好就收。
于是,苏沐瑶整了整衣衫和裙摆,刚准备撩帘下车,谁曾想,那车帘子刚掀开一个小角,便听见温衍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其实,刚才瑶儿说得对。人生无常,什么都会变。国之安危,民心之所向,甚至是每年的粮仓、赋税、征兵等,没有哪件事儿是稳定在一个状态中。”
“你知道就好。”苏沐瑶将车帘掀得更大了些。
她正准备俯身站起,跨出一只脚,却听见身后的温衍又道了句:“但在我温衍力所能及之下,我会护得了百姓,稳得了国之安危,虽在未来,可能会有很多事儿无法恒定,但只要事态能在我手中把握一天,我就不会让整个局面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