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一帆不懂武,便不知其中的厉害,只觉他妹妹舞的很好看。“妹妹你再打一遍,哥没记住。”他光看热闹了,脑子里面一招一式都没留下。“今天只教你一式。”俞轻把考虑到俞依依要来,房间不够住,俞轻必须把当做库房的西耳房腾出来。是以,她要在柴房旁边盖一个像样的小棚子做临时库房。兄妹俩商议一番。俞一帆主动把事情操持了起来,请老王和老张,跟他们研究盖什么样的棚子,在哪儿盖,占地多少,买什么样的料,安排谁干什么活……处处想到,处处手到。他虽没有经验,可态度不错,大家伙儿一起帮衬着,活计干得井井有条,顺顺当当。俞一帆突然长大了。俞轻知道他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小五说过,他这次离家,曾特地让人带口信告知国公府。然而出走至今,俞家非但没派人追过来,便是连家书都没有一封。亲人们凉薄至此,再热的心也该冷下来了。有长辈疼爱的孩子才是孩子,反之,孩子就只能逼着自己立刻成为大人。俞一帆如此,俞轻和亲时也是如此。俞轻不想安慰他。她之所以叫他来大燕关,就是因为提前想到将来总会有这么一天——他是世子,未来的国公,俞家的掌舵人,只要不亡国,就有一些人巴不得他早死!……俞轻难得清闲,修炼神识之余,做了几个可以折叠的小凳子(跟现代的马扎大同小异)。去扬场乘凉时提上就走,她就不用跟人抢碾子,搬凳子了。这天傍晚,俞轻用完晚膳,带着樱草又往老地方去了。“哟,这不是俞……呀,小人应该叫娘娘。”孙老伯家隔壁的方大叔正在大门口簸豆子,瞧见俞轻吓了一跳,差点把簸箕里的豆子泼出去。俞轻不喜欢“娘娘”这个称呼,但事实如此,不让人叫也不行,只得捏着鼻子应下了,“忙着吧,大家乡里乡亲的,总那么客气还了得?”方大叔放下簸箕,大手局促地搓了搓,嘿嘿一笑,“娘娘说的也是,那小人就不跪了?”“不跪。”俞轻指了指簸箕里的豆子,“这些够卖吗?”方家是做豆腐生意的,买卖一向很红火。方大叔道:“不够,三簸箕还差不多了。”俞轻道:“辛苦。”“不辛苦不辛苦,除了磨豆浆累点儿,其他的没什么。”方大叔挺了挺已经佝偻的脊背,手还在腰上捶了捶,“多谢娘娘经常照顾小人生意。”大燕关是个有钱也买不到好吃的的地方,豆腐算个不错的菜色,俞家隔三差五就要买上几块。俞轻瞧了瞧手上的折叠凳子,脑海里灵光一闪,说道:“我帮大叔做个磨盘吧,你用了我做的磨盘就肯定不会那么累了。”“啊?”方大叔没听明白。俞轻进了院子,在花岗岩做的大磨盘旁走了一圈,看清楚构造,说道:“我给你做一个不费力气的磨盘,你送我五块豆腐,如何?”“啊?”方大叔更懵了,眨巴眨巴眼睛,“家里没牲口,怎么可能不费力气?”方大婶从厨房走出来,笑道:“那可敢情好,多谢娘娘。真要做成了,我包娘娘一年的豆腐,都不要钱。”俞轻点点头,“不谢,你们莫声张此事,等我做好了就给你们送来,忙着吧,走了。”她摆摆手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