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两人那般纠缠闹腾,宋南枝心道他是来问罪的,起身与他行了礼。
“昨夜之事”
“我有话与你说”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因对方的声音同时愣住,然后四目相对。
宋南枝垂下眸,先道:“昨夜并不知世子会回来,醉酒无心还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沈洲看她神情淡然,先是“嗯”了一句,然后问:“那你倒说说,昨夜你都做了哪些觉得是无心之举,我再来看看要不要放在心上。”
宋南枝一时顿住,她抬头,然后一脸茫然之状:“我不记得了。”
寻常醉酒都说记不清,偏她昨日喝了那么多,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沈洲看了她许久,见那杏眸含着水光,果是无辜至极,挪开眼去。
“你父亲尚无性命之忧,只是供词一事情况复杂,再等等吧。”
宋南枝应是,然后沉默。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供词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被翻出来。遂问道:“这供词还会有其他人知道吗?若是有,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才拿出来呢?不应该在一开始就拿出来吗?&ot;
沈洲看了一言面前的人,见她心思敏捷,默了一瞬,回她:“没有先与后,只有时机对不对。”
朝政之事知晓太多总无益处,沈洲不打算与她继续将这话题说下去:“你三叔一事,想来你已经知道了。”
宋南枝点头,她正想问他此事。
“你三叔如今并非在锦阳,那时遭反贼围攻就被关了起来,他们道你三叔是哪个武将不敢轻易灭口,只让那劫匪关了起来。那劫匪不是三叔的对手,教你三叔逃脱,一路追击而去,生擒了反贼头目。算算时间,快得话,五日后便能回京。”
沈洲说得详细且肯定,那模样瞧着并非预料,像是亲自确定过了。
宋南枝又朝他谢过,一脸的乖顺,诚恳。
想起昨夜她闹了些脾气,又遭她要同归于尽的威胁,沈洲现下对她这态度就存了怀疑。酒后失言,却未必不是真言。
他问了一句:“怎么个谢法?”
沈洲问得有些严肃认真,不像是玩笑之意。
宋南枝也略一想,沈洲当是帮了她许多。细说每一件,她都该好好报答的,可骤然这么一问,她却答不上来。
好一会儿,她抬头望进那墨色深邃的眼眸里,也问得认真:“世子想如何?”
沈洲有一瞬讶然的沉默。他没有想到宋南枝当着会接他的话。
两人认识这么些年,他知道宋南枝这样的性子从不肯让自己吃亏一分,从前来寻他帮忙时,尚用着各种手段威胁他,还从未见过她能来还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