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言,沈洲也冷了脸,训斥道:“本官理解你救父心切,但北玄司的案子如何判,还轮不到你来妄议插手。”
言毕转身,将伞留给了宋南枝。
雨幕漫了视线,那墨伞丢弃在雨中,她站在那茫然无措。
倘若连沈洲都帮不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洲已经抬脚上马车,余光不经意一瞥,便见那墨伞被丢弃在地,雨中的人也脚步虚浮已然行不稳。
那迈出去的步子陡然收回,敛起眸,脸色稍沉。
宫里来的内侍也瞧见了宋南枝的不对劲,急着上前去扶人,却被身后的人先了一步。
宣帝召沈洲进宫,是因宋家如今牵涉贪污案,便想问他是否要取消婚约。毕竟还有半个月才到婚期,若是不愿还来得及。
沈洲从内侍口中得知是此事,没做他想,只道改日进宫告罪,便将人抱走了。
天色将晚,沈洲原本将人送回就走,哪知宋府连个没有府医都没有,府中也只剩了女眷。
但这也难怪,宋昌平进了大狱,宋南枝的两个叔父一个在通州任职,一个卫尉寺当差,两人都忙不开,这府中上下自然没一个主事人。
沈洲听见仆从要去街上寻大夫,又瞧了眼躺在床上容色苍白的宋南枝,到底遣了王府的医官前来瞧病。
医官匆匆赶来,一通诊断之后,回话道:“回世子,宋姑娘淋雨入了寒,需要多修养几日。”
“嗯。”沈洲疏淡地应了一句。
旁边宋南枝的叔母赵氏听见那医官唤他一句“世子”,面色变得煞白。
赵氏在府中极少出门,并没有见过沈洲样貌,但却听说他手上沾染了不少官员的鲜血,是个无情冷血之人。加上近来谣言四起,说瑞王府想悔婚,是以从他进府,赵氏就没什么好脸色。
但该有的礼数总不能丢,她上前行礼谢恩,然后问道:“不知世子可知枝儿为何淋了雨?”
宋南枝母亲走得早,赵氏把她当自己女儿疼,自然也十分清楚宋南枝的性子不会是鲁莽之人,定是发生了什么。
沈洲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想起宋南枝来北玄司时身边一个仆人都未带,便知她瞒下了送供词一事。而这供词如今在他的手里,适才他也在马车里大致扫了一眼,确实是江州贪污案的供词。
但这份供词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威胁。
将茶盏轻搁在一旁,并未提起:“本官碰巧遇见罢了。”
赵氏心中生疑,却也没敢问,又行礼谢过,然后拘谨地站在一旁。
静默了一会儿,沈洲忽然问:“为何府中如此冷清?”
他方才把人抱去内院,出来正厅时大致将府上打量了一遍,没几个下人,冷冷清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