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知道他绝不会承认:“你不想丁冉嫁进纪府,所以另投他人,转而来对付瑞王府。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世子无事,你该如何自处?”
宋南枝的一语道破,让丁齐又是一怔,心道难怪自己妹妹会栽在她的手里,果然是聪明又心计。
他也未把宋南枝放在眼里,道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一脸自负地玩转着茶杯,邪笑道:“你不关心你宋家,不关心你爹在诏狱如何,怎么反倒来关系我呢?怎么了,果真对小爷有意思吗?”
宋南枝并没有打算劝动他,只不过是要来确认一番,才有把握做接下来的事。
从明月茶楼回来后,宋南枝写了信托纪府把送进东宫,虽是纪野收信,却也是希望太子能帮忙。
如今宋昌宁是见不了太子,只能托纪野转告。
想着宋昌宁曾经救了太子,又立了功,已然是太子的人,那太子自然不会放任不管。由他出面将工部将那凭据底子拿出来,赵氏便可洗脱嫌疑。
宋昌宁赈灾那五万两成了脏银,大理寺将案子递上了御前,宣帝看都没看,只说拿下去。
不说查也不说不查。
大理寺卿一时捉摸不透,见宣帝脸色发沉,他又不敢多问,躬身退了下去。
过了两刻,沈洲进了御殿。
他受了刑,腿也伤着,走路比从前慢了好些。等他走近,宣帝还闻见一股刺鼻的药味,显然没有想到他竟弄得这般严重。
“圣上万安。”
沈洲正欲跪下,宣帝忙抬手道:“不必多礼了,朕让你顺着去查,也没有让你当真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江州知县供词一事宣帝心里自有一面镜子。他疑心归疑心,却没有蠢到真的要除去沈洲这个替他稳固朝堂的人。
北玄司乃是先帝设立,为得就是防这些世家勾结立派,结党营私,从而威胁皇权。如今那些人暗中针对沈洲,何尝不是在向自己示威?
宣帝觉得那些世家野心太大,猖狂到发了痴梦,竟然忘了沈洲是他这个君父一手提拔培养的。
宣帝沉脸道:“朕先前要你查得事如何,都有谁牵连其中了?”
问得是当初追捕赵成海的时候,五城兵马司的人前来灭口,还刺杀沈洲一事。宣帝当初就知道是自己哪个不省心的儿子干得,故而要将与之有牵连的世家都查出来。
若能将这些人查出来,也必然会知道都哪些与江州的贪污逃不了干系。
只是明面上查肯定是揪不干净的,所以才会要沈洲背下供词的锅,看看哪些人要作乱,从而将其一网打尽。
沈洲将近日所查的东西递给了内侍,呈到了案前,宣帝只瞧了一眼,赫然而怒:“朕竟然不知,他们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些龌龊愚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