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卉问道:“你说母亲会来吗?”
“会,”卫歧不假思索t道,“她虽然好面子,却也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只是,她的处置会顾及一干人等的体面,未必合你心意。”
嘉卉有些沮丧道:“我想不好该如何处置。”
卫歧在她耳畔轻笑,道:“我明白,夫人又要犯心软的毛病了。到时候倘若母亲处置太轻了,我来动手。”
嘉卉被逗笑了,道:“不劳大爷亲自出马了。”
卫歧道:“怎么不用?”
她方才所言,实在是令人吃惊。不过卫歧也懒得去揣测别的姑娘的心思。
嘉卉刚想开口,就打了个喷嚏。暴雨如注,凉风阵阵,卫歧将嘉卉搂得更紧了,探了探她的额头。
倒是没有发热。
嘉卉有些自暴自弃地缩在卫歧怀里。她明明想定了要对他冷淡些,为此还拒绝了同他一道住到别院来。
可如今桩桩件件,倒比从前还亲密许多。她也是仍是到了别院来。
平日里她总是记着,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个十五岁的千金小姐。
寻常她在程查二位夫人面前,她也能装出一副娇滴滴又温顺的小女儿形态。可在卫歧面前,她实在是难以继续装相。
他会不会有所察觉?
嘉卉试探问道:“你有没有觉着我和常人不同?”
卫歧不明所以,道:“你比寻常人更美些。”
嘉卉顿时语塞,就听卫歧继续道:“非也,是比常人美多了。”
她换了个问法,道:“我忽然想到,先前我在天宁寺偶遇裘真,她说我比寻常的十五岁姑娘看起来更大些。你有没有觉着?”
卫歧面上惊讶:“我怎么从没有觉得。你觉得她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
听他这么说,嘉卉松了一口气,随口道:“管她什么意思呢。”
二人眼神交汇,相视一笑。
风雨如晦,竟是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雨声极大,除非头和头挨在一起,不然都听不清对方说话。
过了许久,雨声才从哗啦哗啦变成淅淅沥沥。
卫歧指着山脚下两个人影道:“你瞧,李管事他们拿伞来接我们了。”
嘉卉眯起眼看下去,只有模糊两个人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她赞道:“你眼神可真好。”
卫歧意有所指道:“我不仅眼神好,记性也好。”
她失笑,卫歧的记性还不如她。
不过,想不起幼年玩伴,倒也寻常。她从前认识的人,许多也只记得一个名字,长相早已在记忆里模糊了。
还有的连名字都无甚印象了。
何况是十几年前的玩伴。她也是过了好一阵日子才认出来卫歧是幼时的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