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正要冲锋,段节摆手拦住。他提起手中灯笼,让身后下属看清两人的面容。
段节哈哈大笑起来,重重将琉璃宫灯摔在地上,道:“兄弟们,先把这娘们给我杀了。”
卫歧眼神一暗,嗤笑道:“哪个练武的爷们还用琉璃花灯。”
一炷香前,长乐殿。宴上觥筹交错,丝竹悦耳,舞者翩跹。
皇后坐在主位,见女儿频频看向外面,不由皱眉。
实在是太没有公主的仪态了。
她假意称醉,招手让恭怡扶她到后殿歇息。方一坐下,段皇后便开门见山问:“你这是怎么了?你父皇已经看了你好几回!”
恭怡急得像无头苍蝇般乱转。阿鱼还不回来,她心里油煎似的。
不止他没有回来,连卫歧夫妇也不见许久了。方才她亦是留意着几人动静,看到徐氏走后卫歧立即跟了出去,就隐隐预感不妙
阿鱼和她说得好好的,和徐氏说几句话就回来。倘若徐氏不依不饶,一定要因着那下人的命攀扯上公主府。他也知道有一处深不见底的池塘可以抛尸
虽然徐氏让她丢了大脸,又抢走了卫歧。但恭怡仍是纠结,该不该让她被“淹死”。她知道只要她开了口,阿鱼会替她杀了徐氏。
然而她下不了这个狠心。
可是这么久了,阿鱼还没回来,难道徐氏已经死了吗,是阿鱼在处置尸首?那卫歧又去了何处
这桩事她一直没有和母后说过,可如今她也只能和母后讨个主意。
恭怡公主深深吸了一口气,连珠炮般将自己的男宠阿鱼三月时回乡,想为自己分忧而错杀了徐府的一个下人。此事已经被徐氏察觉大半,现下二人出去,阿鱼答应她会料理妥当,然而却迟迟没有回来的事说了出来。
她说得飞快,一咬牙跪下了,道:“还请母后为儿臣想个法子。儿臣知错了,日后不欲再和徐氏为敌,也不能失去阿鱼。”
段皇后强忍心中怒意,轻声道:“你上前来。”
公主顺从地膝行上前一步,段皇后眸色一冷掌风利落。
恭怡痛呼一声,捂住脸跌倒在地。
段皇后收回自己的手,冷声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女儿!真真是愚不可及!”
公主眼含泪水,难以置信地看着母后。
“你立即给我悄悄回自己宫去,今夜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来。不然你就等着和那什么鱼去地下做一对野鸳鸯。”
恭怡被搀扶着起身,又回头看了几回皇后的面色。
母后一定有办法。当年她给卫歧下毒,都能什么惩罚都没有。自己不过是牵扯了一个下人的案子
命心腹将恭怡送回去后,段皇后面沉如水,方才宴会上饮酒后的一点醉意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只要卫歧和徐氏都死了,恭怡就再也不会和人命官司有所牵扯。她多年来除掉卫歧的夙愿,也可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