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皇帝缓缓道,“你是镇国公长子,照理该袭爵。你犯下大错,朕会改赐世子之位给你的二弟。不仅如此,公府日后荫封,都与你无关。”
“镇国公,你可有异议?”
卫道成恭敬道:“臣谨遵陛下圣意。”
皇帝对这个亲儿子果然十分偏爱。旁人要是杀了宫禁侍卫,即使事出有因,恐怕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而这个世子之位,本就不是卫歧的。皇帝这是等于什么都没惩罚。但他家业继承之事总算落定,卫道成心里也轻快不少。
“还有,一会儿去领顿板子。”皇帝似是也觉得轻了,又道。
程方颐问道:“陛下,不知您打算赏他多少下?”
皇帝淡淡道:“两个人的罪,他不是愿意一人受下吗,就八十吧。”
嘉卉脱口而出:“不行,他还受了伤!”
隆佑帝道:“那你可愿意替他受了?”
卫歧一把捂住嘉卉正要开口说话的嘴,道:“要打就打。”
嘉卉骑在马上。她许久没有骑过马,有些怕自己摔下来,时不时就要低头看看。
“二叔终于走了,我看二婶也能松一口气了。”
卫歧笑了笑,又正色道:“潼川那边,二叔实在是焦头烂额。已经失踪了近上千个青壮年男子。且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经年累月下来。下面人一直知情不报,怕是实际人数远远不止。”
她蹙起眉头:“我听二婶说,失踪的多是些样貌丑陋身材矮小之人。若说是拐卖,也该拐些身强力壮的。”
卫歧心下隐隐有个猜测,道:“正是猜不出缘由,皇帝才如此重视。”
“不说他了,你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二人并肩慢慢骑着马。
“那日打我板子的都是太监,能有多少力气。”卫歧好笑道。
这话卫歧已经不知说了多少遍,然嘉卉总是克制不住要问。
她轻声道:“我该和你一起的。”
卫歧挑眉:“我让我媳妇替我挨板子,那我还算个男人吗?”
嘉卉咬唇不语。当夜卫歧死死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开口应答。又托了英国公照看她,自己跟着肖公公下去了。
他是被人抬回来的。
这还是事发后,二人第一次出了颐园,给卫法成送行。
如今京中大事频频。先是皇帝废了结发三十年的原配皇后,且用词严厉,直指皇后嫉妒成性,不堪为后。
至于恭怡公主,皇帝还是采用了英国公的说法,称其自请在行宫祈福。
有皇后在先,朝臣们自然不信公主是自愿祈福。隐隐听说是在行宫中发生了天崩地裂般的大事,而传闻中是知情者的镇国公和英国公都守口如瓶,甚至闭门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