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楼忽然笑了:“竟是连我都忘了。”
“你是鬲缺派来的?”雪魔尚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想,没由来觉得是鬲缺派人杀他灭口来了,也就完全没想到这是久未相见的上一位主子。
“呵。”那人轻嗤。
看来不是。
雪魔暗想他还会是谁,可想了几圈寻不到最佳人选就罢了,还给自己也整的满头是汗。与之一息,呼吸仿佛被无形罩住,每一口气都是倒计时。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你想,问什么?”
雪魔见他吊着自己最后一口气,又不是鬲缺派来的人,推测是想知道些什么。
他:“为何背叛我。”
“背叛?!”雪魔闻言惊诧地复念了二字,他望着来人,大脑几近一片空白,可尚存的几丝理智强t行捋起线索:能自由出入梵尘山夜牢且这么久都未曾被人发觉,少矣;被他背叛过的;不是鬲缺的人;
瞬间,脑海里出现一个完美答案。
是魍楼。
是他来了。竟是他来了!
得知答案,雪魔脑袋里嗡嗡作响,“尊上。”
似犹豫一下,脖间钳制松开。
见状,雪魔随即长跪在地:“尊上饶命,尊上饶命!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
“好。”魍楼幽冷看他。
迫不得已,好一个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伙同鬲缺将他重伤?迫不得已趁他病要他命?迫不得已在他流落在外时称王称霸?
雪魔见他神色愈发不好,努力用措辞给他解释:“当年我同阿婵带领一部分魔众去追击鬲仂残兵时,的确获了大胜。”
话锋一转:“可是鬲仂奸诈,竟也趁机给她中了蛊毒。自那以后,阿婵不断出现了断崖式衰老,连魔力也日渐流失。没了魔力就像凡人,迟早有一日会死去。尊上你知道的,我心悦阿婵,我怎么能叫她去死呢。”话落,他慢慢闭上眼睛,伏地磕头。
彼时,伫立于他面前的人长睫轻垂,却无丝毫怜悯。
魍楼不答,只是觉得甚是好笑。
是啊,怨不得他,都中了蛊毒了,不能叫阿婵死,便只好送他去死。
空气冻结,紧接着,冰冷的寒意延伸至全身。
雪魔愈发悚然,“自阿婵中了蛊毒,我每日便只能抓些精怪给她。起先都还是好好的,可是后来……普通的精怪完全没效。后来,我只能抓一些百年的妖,再后来妖也不行了。”
魍楼点头,“所以就背叛我?”
闻言,雪魔和他对望,疯狂磕头认错:“属下有罪……是我的罪,都是我的,和婵魔无关。”直到此刻,他还揽下所有的罪。
“鬲缺在哪?”仍是毫无波澜的一截清声,不过这次,问题更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