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簪子还我。”
谢离将簪子往他怀里一抛,嗤笑道:“装得这般深情,实则自私懦弱,将世俗冷眼全然压住一个女人身上,你真不知道府上奴仆和你的那些妾室背地里是如何讥讽鸢姐姐的?本就有违伦常,还想贪图身外名,塑凛然之身,你若是抛下一切与鸢姐姐远走他乡厮守,我还敬你几分担当。”
那日潜入顾府,顾鸢将所有事都告知于他。
顾霄大顾鸢十岁,凭着些才干仕途一路坦荡,对顾鸢照顾有加。失去所有的顾鸢对唯一的哥哥心生孺慕,美丽的少女时常仰着天真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顾霄逐渐迷失,越来越多的亲昵相处如饮鸩止渴,他甚至说服自己,顾鸢是他养大的,本就该属于他。
懵懂的少女不知情爱,只觉得这是哥哥疼爱的方式,乐得配合。
随着年岁增长,府上的流言甚嚣尘上,虽不敢忤逆顾霄,私下却对顾鸢百般指点,妾室更是暗指顾鸢不知廉耻勾引兄长。
顾鸢这才意识到他们的举动是错误的,便开始拒绝甚至躲避顾霄。可着了迷的顾霄哪里舍得轻易放过,耍尽手段哄骗,言说再过几年了却父亲当官的遗愿便带着她远走高飞。
这一等就等来顾鸢出阁,丈夫温柔体贴深情厚爱,抚平顾鸢的一腔伤痛,两人逐渐情投意合。得知一切的顾霄醋意横生,起了歹念。
心如死灰的顾鸢被接回顾府,顾霄又故技重施,说尽花言巧语,稍见起色,顾鸢的丈夫死里逃生回来了,摧毁了她所有的信念。
顾鸢对顾霄的感情难以明晰,恨里又夹杂着少女怀春和亲人间斩不断的情,剪不断理还乱,只能毅然远离。
顾霄抓着飞鸟簪颤抖不已,这是他送给顾鸢及笄的礼物,亦是定情之物。他不敢承认自己的怯懦,一边舍不下顾鸢的情爱,一边又害怕世人眼光。他并不是不知道顾鸢的痛苦,只是不敢在意罢了。
谢离看他这副假惺惺的模样只觉恶心,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顾大人,现在你可以肆意地追逐名利,祝你前程似锦。”
说完驱马越过蜷缩在地的人。
下朝回府的林沂一推开门入目便是谢离略显忐忑盘坐榻上的模样,“怎么呢,不顺利?”
谢离轻轻叹气:“确实节外生枝了,顾霄知道我是男的。”
“威胁你了?”林沂没什么反应,端起茶杯悠闲喝着。
“嗯,但我觉得他不敢说吧,以防万一还是跟你通个气。”
“哦。”
好冷淡啊。谢离奇怪地看向林沂,“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万一他真的说出去呢?”
林沂挑眉:“那也是你的错,我可是受害者。”
谢离睁睁双眼,憋屈地说:“你不管我啊。”
“皇家颜面大于天,哪顾及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