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原本就吊着一口气硬撑,此时看到儿子被宋放歌拍了一巴掌,气得昏了过去。昏倒之前,只记得喝句“大胆狂徒!给我拿下!”
有个胆大的家丁刚刚踏出金圈一步,就被不知从何而来的碎石砸了脚趾,痛得嗷嗷直叫,跌回圈中。
胡乱飞舞的碎石树木,随着宋放歌将林舒啸搂进怀里的剎那忽然终止。
宛若霜冻,时光静止。
林舒啸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被温暖的人搂住,耳边的吐息像是淡淡的叹息。
“他终于走了。”
小道士的脸是凉的,额头却是滚烫的。
草丛中忽然传出沙沙的声响。
一只蛇形的生物昂起头来,吐着分叉的舌头,忽地张开长着毒牙的巨口,将林舒啸身后的黑影吞入腹中。
旋即钻入法坛的金圈范围,滑行着在两人身边转个圈儿,嘶嘶地吐了半晌信子,便风驰电掣地向西疾驰而去。
“恶魂……归狱!”
“我代秦爷谢过!”
宋放歌打个晃,站稳身子。
“小林哥,礼毕,邪除,可以……安心……回家了……”
“喂!小道士!你醒醒!你别睡啊!”
林舒啸慌乱地解下披风,拢在宋放歌身上。
“你们都傻了么?还不快来帮忙!”
云开雾散,皎洁明月高悬穹顶,冷光投射在树梢,又落在他的发梢。
树林寂静,山野寂静,仿佛无事发生。
只是那些香烛已然尽数熄灭。
那些阴森的恶鬼已然伏诛。
小道士高热不止,神志不清,足足烧了三天,还是林舒啸着急忙慌地追出去几里地,请来了刚离开金河镇的蒋玉鹭,这才让宋放歌退了烧。
“为驱鬼动用太多灵力,又着了凉,实在有些险恶。”蒋大夫提起笔,写着药方,忍不住叹口气,“这小道士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他既肯为公子做到这个地步,公子可不能亏待了他。”
“那是自然。”林舒啸向蒋玉鹭深施一礼。
蒋玉鹭犹豫片刻,“这对阴阳鱼……不仅是驱邪消灾的奇珍……更是定情之物。”
林舒啸微怔。
“蒋先生,此话怎讲?”
“玉出东方,琼华满堂,玉石向来便有温润珍贵之意。黑白即阴阳,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这对鱼儿精雕细琢,彼此镶嵌,是成双成对的佳品,早先也是经过我们黄道长之手……”蒋玉鹭摸着胡须,为他讲起这对阴阳鱼的来历和寓意,什么传说、制法、传承之类细节,让林舒啸微微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