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眠伸出手,想把他的拳头掰开,睡梦中的祁舟下意识攥的更紧,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只好作罢,用拇指替他抚平眉头。
起床拉开窗帘,窗外的雪已经停了,白茫茫一片。
他去关了灯,拉开冰箱拿出之前冷冻的小云吞下了两碗。
云吞放久了会坨,所以煮好他就把祁二舟叫起来洗漱。
“你还记得我吃云吞只吃皮啊。”祁舟兴奋的拉开椅子,碗里不是白胖胖的云吞,而是面皮。
“记得,婉姨姨还给你煮过纯面皮,你吃了一口说不好吃,没有肉味。”
祁舟嘴很挑,吃云吞不吃里面的肉馅,煮纯饺皮又嫌弃没有肉味。
自那之后,婉姨姨就不煮云吞了,信眠还是会时不时给他煮,然后一个一个馅儿皮分离。
这次也一样,煮熟后贴心的将馅儿都掐了,一碗肉馅一碗皮。
祁舟也想到了那次,不满道:“她以为煮碗饺子皮我就吃不出来了?那一片一片的我又不瞎,而且没有肉味儿,难吃。”
信眠不理解他要吃肉味儿的云吞又不吃肉馅的怪毛病是怎么来的,但尊重,而且愿意为他花心思。
吃过早饭,信眠换上一件黑色的针织高领毛衣,黑色直筒裤,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
祁二舟还是昨天那件厚实的羽绒外套,看他穿这么单薄,问道:“外面下雪了,你不怕冷吗?”
“我火气旺,你又不帮我泄泄火。”信眠看他一眼,拿过门口的黑伞打开了房门。祁舟从他旁边窜了出去,装作没听到。
车子往东郊开,路过一家花店,信眠下车去买了两束玫瑰花捧,一束白的一束红的。
他拉开副驾的车门,将那束红玫瑰塞进了祁舟的怀里。
白玫瑰则放在后座。
祁舟不解,“你给我干嘛,都放后座啊。”
信眠从车内后视镜中看了眼他,嘴里不咸不淡蹦出俩字,“送你。”
“我一大男人…我我收什么花。”说完凑近闻了闻,还挺香。
到墓园大门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小雪。
这里祁舟就来过一次,他们下葬的时候跟着来过。
那之后信眠抑郁难过,没提过要他陪着来,就连爸妈在生前跟他们那么要好,死后也没有常来看望。
信眠捧着白玫瑰,祁舟打着伞,一路走来心情逐渐难受。
信眠很沉默,将墓碑前的雪用手扫去后,把花束放在那里。
痛苦的回忆在见到熟悉的事物后,无需可以回想,也会一帧帧在脑海里重现。
他记得那次出差返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是盛夏,夜空中悬挂着一轮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