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撞到信眠的背才清醒过来。
“你喜欢他?”
信眠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祁舟有些不安,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被信眠发现,他一定会很惊愕,甚至觉得他恶心?
他已经准备好狂风暴雨的席卷,他点头承认。
“我喜欢他,想厮守一生的那种喜欢。”
空间仿佛静止,声音飘散后两个人都没有动静。
祁舟屏住呼吸,脑子里模拟了信眠发飙的情形,道歉的话梗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而在信眠听来,那话轻飘飘的带着委屈的颤音,这是要被他弄哭了。
他轻叹一声,仿佛他才是坏人,是阻止牛郎织女相会的恶毒王母娘娘。
可他才是那个被伤的最彻底的人吧。
从见到祁舟起,他就喜欢这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弟弟,甚至母亲也告诉他,“以后他就是你的弟弟了,你要好好保护他,照顾他,知道吗?”
他还记得稚嫩的自己眸光闪闪,像获得了童话里最宝贵的钻石一样,担心他碰着磕着,极力呵护。
小时候不懂事,以为所有当哥哥都是这样对弟弟的。
直到14岁,那年他上初二,祁舟六年级,刚打完排球的祁舟热气腾腾,看着他捞起衣服下摆擦拭额头上的汗水,露出来白皙清瘦的肚皮。
他……硬了。
那突如其来的生理反应让他惶恐不安,那时他明白过来,自己对二舟跟别的哥哥对待弟弟的方式不一样。
“吃饭吧。”信眠走向餐桌,背影孤单又落寞,“以后没事少往医院跑,谁健健康康总往医院跑?”
预想的暴风雨没有席卷,反而如春日暖风拂过发梢,那透露出的孤单落寞,祁舟解释为自己出柜的事实让信眠大受打击,但出于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人,他只能妥协。所以祁舟诚惶诚恐,变得异常乖巧。
晚饭吃的很沉默,吃完以后,祁舟没像以前一样抬屁股就上楼,而是陪着信眠坐在餐桌这里吃了饭后水果。
可能是在等那没有降临的审判,也有可能是心里愧疚,他安静的坐着。
信眠嚼碎一块西瓜,西瓜不甜很苦。
他说:“我回公寓了,别再泡冷水了。”
信眠从吴叔手里接过西装外套,走得匆忙,到门口时他又交代了一句。
“爱惜自己,我只剩你了。”
这话含金量很足,祁舟内心痛哭流涕。
“你也是,我也只有你了。”
一张照片
外面天还大亮,所以祁舟并不担心信眠会出意外。
他没想到会跟信眠说这么多,心松快了不少,他一直在担心信眠会恐同,但从今天得反应来看,好像能接受……但不多。
自从他爸妈去世后,信眠就变得很沉默,性格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接手家族企业,他变得沉稳,处事不惊,一直以来他对祁舟都很好,但还是感觉渐渐疏远,他们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