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影山沉默良久,道:“为师调息,出去看着。”
祝峥目光直直盯着他,宋影山的语气低沉了些:“出去。”
意识到他有些不悦,祝峥才慢吞吞蹭起来,一步三回头地嘱咐道:“师尊有事喊我,弟子就在门外。”
宋影山没有应,由着祝峥一步作三步地挪。他沉默,祝峥也不敢留,磨蹭许久到了门外带上门,还要隔着扇门再嚷嚷一句:“师尊有事一定要唤弟子。”
宋影山压抑了许久,抵着唇闷咳几声,口腔中就充满了铁锈味。
门扉动了一下,最终没有打开。
宋影山调动法力调息,觉得好了许多才掀被褥下榻。
他不喜欢日日躺在床上,越是病重,他越是想下床出去看看,仿佛是走在阳光月色下,他就不再是一个病人。但前世因为不想让父母和医生担忧,总得压抑着这个心思。
宋影山穿戴好,刚想出门,又看到了门外徘徊的身影,他怔了怔,看到了一边大开的木窗。
宋影山足足昏迷了大半日,这会儿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下来。大街小巷静谧无声,一轮弯月悬空,在宋影山身侧勾勒出唯一陪着他的暗影。
没有污染过的空气格外清新,伴着夜风和香甜的桂香一齐涌入胸腔时,宋影山觉得那股闷痛都缓和了许多。
少了白日喧哗热闹的街市换了副模样,越靠近田野山间越是寂静,秋季的夜风裹着凉气,吹的人身心舒爽。
宋影山走了一刻钟,喉间就泛起了腥甜,他清楚自己此刻需要静养,但他实在太想出来走走,不论时间地点,不论过去未来。
他现在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也有实力自保,他真的很珍惜。以至于为了避开既定的结局,都没有时间和心情欣赏这个世界其他的一切。
宋影山近乎贪婪地捕捉着每一寸月光、每一缕晚风、每一次呼吸。
他溺于原野中,拥月光入怀,同天地而眠。他听见夜莺鸣叫,接住枯叶坠落,他想日日如此。
“师尊。”
宋影山回首,看见迎风而立的少年,看见祝峥眉眼间的不解。
他还没出口斥责,就被捉住了手腕转过身,法力游走,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气。
“师尊怎么自己出来了?伤还未好,怎么就就来吹冷风了。”
宋影山敛下眼睫,抽回手道:“你怎么来了?”
他不喜欢听这种话,即便他知道祝峥是好心,也没能压住明显的不高兴。
祝峥怔松间,宋影山已经拂袖离开,并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
祝峥自宋影山身后匆忙跟上:“师尊是不高兴了?”
最终还是怕祝峥会胡思乱想,宋影山道:“没有,为师倒不至于吹吹风就倒了。”
祝峥愣了一下,忙跟上笑道:“师尊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了。只是弟子恨不能让师尊永远好好的,不必奔波劳累不用受伤受苦。”
“师尊本不会轻易受伤,三番两次都是因着弟子。今日师尊昏倒,真是吓坏了弟子,弟子是真不想再见到那副光景,才会出来找您。”
“师尊莫要生气了,弟子日后一定会听师尊的话,早日成长起来,为师尊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