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神魂被碎时虚无缥缈的疼再次漫上来,宋影山当即脸色发白,扣在剑柄上的手骨节发青,筋脉尽显。
见真问:“疼吗?”
宋影山只觉莫名奇妙,不应。
见真又问:“不是怕疼吗?”
宋影山心间微震,抬眼看他,还是不应。
见真道:“那尊神像,是人间最像你的一尊神像。它本该高高在上,却被人拉入凡尘,又百般玷污。”
“你的神魂护佑一方,最后又落得个什么下场?”见真缓步走近,隔着光柱俯视他,“不毁神魂,你的神性就会被逐渐吞噬;毁神魂,疼的是你自己……你怕疼又怕死的,也下得去手?”
看来仙神也会怕疼怕死。
宋影山紧抿着唇,半晌,淡声道:“与帝君何干?”
见真眉尾微动:“挽尘,你是这世上第一个拥有供奉的神。人间第一缕香火,是你的;立的第一尊神像,是你的。你是神域中第一个踏入人间的神。可现在……”
他蹲下身,与宋影山平视,近乎温柔道:“你也是第一个亲手毁去自己神像的神。”
疑虑
宋影山蓦地僵住,指尖骤然陷入掌心,鲜红顺着璀璨星辰滑落在荆棘上。
见真见状,起身撤了阵法。
那阵疼顿时无影无踪,宋影山熬得喘了口气。一只手托起他的胳膊,见真嗔怪道:“起来,这点小疼回顾一下都受不住,还想去当那救世主?”
宋影山甩开那只手,起身退了一步,转身要走。见真在他身后道:“还记得你为什么入人间吗?”
宋影山顿住,没有回头,赋闲还没收起来,血顺着剑身滚落在地面,宋影山道:“无需记得。”
他不是挽尘仙尊,他不需要对得起众生,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他毁神魂是为自己,即便那不是魔君做的,即便不去考虑原仙尊会怎么做,他也不愿意看到被邪念吞噬的自己。
更何况,恃长清毁画像在他之前,他并非第一个。这个帝君这么说到底想做什么?
见真道:“都是你,难道还想否认那些所作所为?”
看来他和这个帝君的关系确实不好。宋影山摸清个大概,也不想再听他说什么,抬脚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无波无澜的嗓音:“静心殿封了,你想回去,三日后。”
宋影山的手刚放在门上,也察觉了外面的屏障,他闻言停住,回头看向见真:“帝君这手请君入瓮,我是真没料到。”
方才对上的那一招,宋影山能感觉到自己的状态确实不好。神魂损伤是伤在根本,他是来养伤的,不是来找架打的。
再者,他还没查到那字符究竟是不是神域的文字,这殿中还有个特意给他留的阵法,这三天,还真得待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