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探查出这院内尸骨的人,会真如面上这般娇弱吗?!
“我,”李回春嘴唇颤抖了下,面色死灰如临地狱:“我招!大人!我什么都招!我可以做证人!大人!让我做证人!”
自始至终,孟寻安都是闲适的。
甚至已有官兵提了红泥小火炉和银丝碳来,就地架火煮水,两人“对峙”时,旁边已垫好了丝绒毯,摆上了小小茶桌,茶壶、茶杯、茶匙等等样式精巧,一应俱全。
最后,还进来一个文士打扮的人,对眼前场景见怪不怪似的,也不管这情况如何剑拔弩张,如何凶神恶煞,眼观鼻鼻观口,老僧入定般往茶桌前一坐,一斟三点,开始烹茶。
茶香轻轻,汤色鲜亮。
林笑初抽空瞅了眼,茶叶一放一大把,这孟寻安,比她有钱。
案场破屋中烹茶,孟寻安像是既不在乎李回春,也不在乎林笑初似的。
即使李回春想做污点证人,他也懒洋洋地开口,不在意似的:“好,那便先单独审他吧。”
唯独他的位置,分毫未动。
无论是官兵们动手,还是李回春怒骂,他都站在少女的身前,隔绝了一切。
这是为官者对平民的保护。
也是强者对弱者的怜弱。
当然,林笑初只是嫌他挡视线。
但林笑初没有说。
执法者办案,普通民众最好的配合,便是听吩咐。
不裹乱不添乱,该提供线索时提供线索,该闭嘴时闭嘴。
曾经,她是执法者,是最好的那批,遇到过配合的民众,事半功倍。
如今在大丰朝,她也会做好配合的民众。
“我派人送你回家。”
孟寻安仍背对着她。
林笑初没有要走的意思。
有些事,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说。
但有些事不可以。
她顺手扯住孟寻安的衣袖,拉着他向外。
“你跟我来。”
“我还有事要说。”
孟寻安呼吸微凝。
下意识想要挣脱,可又怕她身轻体弱,不小心因此摔倒。
明明是小小的一只手,力气不大,可却像是扼住了雄狮喉咙的柳叶一般,百炼钢亦成绕指柔。
“先带回去。”孟寻安眉目轻轻,留下吩咐。
然后就配合这被林笑初拉了出去。
“姑娘,这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