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了么。”
林笑初轻笑。
她向前走去,阴影长长,覆盖进屋内那辉煌金灿的虎皮,她的右手微微拂过左臂,抽出的匕首泛起幽蓝死亡的光。
“既然不是第一个,那你这些手下,都该死。”
在北狄的世界中,男人是天生的强者,女人是天生的弱者。
她们生来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依附。
只有一个作用,就是生孩子。
在他们的观念里,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因为女人天生就比男人体弱,莫说上场杀敌,打猎掠夺,就连掰手腕这种最基础的力量比拼方式,女人都是远远不如男人的。
北狄的每一个男人这样想,北狄的每一个女人也这样想。
而在这使馆之中,那些北狄精英中的精英们,更是这样想。
那拿着短短匕首的女人,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笑话。
所以t,当她的匕首割开第一个人的喉咙时,比起想要报复的愤怒,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惊愕。
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能做到?
莫非,那匕首是神物,赐予她力量?
可那匕首明明出自北狄,又怎么会给一个微弱又肮脏的女人赐予力量?
长久以来的观念遭受了挑战,可只是一瞬,对于命令的服从战胜了其他的情感,他们不打算再玩,而是想要实打实地要她的命。
可那一身白衣,就如同夏日炎炎中,赤绿色浓重的草原上一只展翅轻飞的白色蝴蝶。
很少能在草原看到,却如同神灵化身,翩跹舞动间,驱散了炎热和阴霾。
想留住它的人有很多,可谁也抓不住它。
而妄想占有它的人,会遭遇更恐怖的神罚。
如今,那只蝴蝶不在草原上,而在万里之外,在大丰朝的使馆里。
她确实是一个女人。
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可每一个靠近的人,都抓不住她分毫,反而会在那瞬间看到属于自己的,溅起的血液。
与过往所杀死的每一头凶兽、每一个女人、每一个人的血液一样,颜色是鲜红的,味道是腥臭的。
不同的是,曾经那血,沾染了对方,也沾染了自己,而现在,那一抹白色,永恒的纯净,血液,只在自己的身上。
一个。
两个。
三个。
……
渐渐地,那些身覆皮毛,高大凶恶的北狄士兵们都倒下了。
有被割断喉管死掉的,凶恶的眼神深处是发自内心的迷茫,有被刺中要害倒下的,控制不住地想要追逐那抹跳动的白色蝴蝶。
在他们心里,这本该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和折磨。
如今,它仍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