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他嫌粘牙。
但他嘴唇动了动,反应了下,才找回好像出走了的逻辑,狠声道:“赢了再说!”
他抽刀再砍,毫不留力。
不远处,伤口血迹氤染了胳膊和大腿,被士兵扶起的斛律拓跋眼神一动,看了过来。
斛律木赤没有留手。
他是真的勇士,且是草原上绝无仅有的对鲜血和战斗有着近乎病态渴求的勇士,他是他的弟弟,也是他在草原上称王必不可少的尖刀。
每一次,两两正面对抗,他都不会输。
这一次,看上去似乎也是那样。
斛律木赤刀锋凶猛,林笑初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躲闪还击,看上去像是反应不及,每一次都只能用匕首招架似的。
“铛铛铛”的声音t响在整个使馆之中。
寂静之夜,与院外刚刚敲起的梆子声融为一体。
“一更了。”
浑厚沙哑的嗓音透过长空深院,落了过来。
斛律拓跋却发现,这一刻,林笑初变了。
她每一次应对,其实都没有慌张,而是很随意似的,看似在招架,可每一招,她都没有输。
她像是,用了一个不同的手法,去应对斛律木赤。
而一更的时间,像是一个讯号一般,又或许她的手法终于铺垫够了。
这一次,斛律木赤砍过去的时候,林笑初没有再泄力躲避。
她手腕一转,刀尖向前。
暗夜中那一点锋芒尖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精巧,正对上斛律木赤砍过来的刀锋正中。
稳稳地将那把与斛律木赤伴身而生的弯刀停在那里。
然后,是轻微的碎裂声。
“咔嚓。”
如秋夜行走时误踏的杂草的破裂声,如火石碰撞激起的微弱的火星迸裂,轻微的若在往常,都不会被人在意。
可这一天,却如雷声震耳。
片片深色晶芒掉落,如海拉尔湖上的波光粼粼,点点打在泥土上沉默,却刺痛。
斛律木赤的刀,碎了。
满院胡人,谁也未曾想到这结局,而他们醒神时,只见白衣翩然于墙上。
“我赢了。”
少女嫣然一笑,比草原上的月亮都要明亮夺目。
此夜注定不安宁。
林笑初在使馆中打赌的时候,孟寻安刚刚从二皇子的口中,得知了她被迷晕送到北狄使馆的事情。
“她不是想见北狄太子吗?正好,太子殿下也想将她送过去,今夜过后,岂不是两全其美。”
林承善脸上醉意酡红,摇晃着空洞的酒壶,看过来的眼神中是属于恶狗的凶狠:“更何况了,皇后娘娘和念元妹妹都因为她而不开心,气的今日都不肯见我,说什么都要给她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