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说什么,一则萧玦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二则,愚蠢天真,又太过放肆的人,总会付出代价,不在此时,就在彼时。
还是岑敬拱手上前,劝道,“王爷,差不多了。”毕竟萧综并不是真的意图糟蹋女子,事实也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罪不至此。
萧玦终于停手,将鞭子扔给一旁的侍卫,吩咐岑敬,“去将沈氏主仆唤来。”
岑敬明白,这是要当面对质,若没什么误会,双方达成一致,萧综就能离开了。
岑敬拱手,“遵命。”
岑敬走后,萧玦转头看向岑文,方才还威风凛凛的人,这会子脸露迟疑,好一会儿才问,“她们……怎样了?”
岑文想笑,觉得自家王爷的反应颇有反差之趣,但想想臀背部的伤,他绷紧了唇角,谨慎道,“已治疗完毕,午膳也用过了。”
岑文做事缜密,萧玦没什么不放心的,沉默片刻又道,“查查城中对外出租的宅院,哪处有三棵繁茂泡桐。查到了,买下来。”
岑文怀疑这件事又与沈姝相关,但他不敢问,只恭敬应下。
等待沈姝的过程,萧玦趁空用了午膳。浣月轩内血腥气弥漫,他平静如常,手持长箸,慢条斯理。
为防萧综精神不济耽误厘清案情,萧玦又命人给他喂了止血和提气的药丸,将之抬到了室内。
沈姝到时,浣月轩院中的血迹已经冲刷好几遍,看不分明,但她身为医者,嗅觉敏锐,仍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也没什么,她早已习惯。
萧玦和萧综都不在院中,自然该是在屋内。沈姝提裙上了廊庑,正要去推正厅的雕花门扇,不想岑敬拦住她,平板板道,“王爷令你二人就在门外听审。”
原本沈姝刚想明白自己的情意,正因将要见到心上人而颇为羞涩,这会儿被拦,羞涩退去,变成微诧和无奈。
她哭笑不得道:“至少给我受伤的婢女一张椅子。”
岑敬才看向折柳,就听萧玦在门内外,“去别处搬。”
要搬椅子,最近的自然是他这处。但他不想开门,让沈姝看见萧综浑身是血的恐怖模样,她胆子小,会受惊。他更不想沈姝觉得自己残暴,虽他确实不是什么仁慈善人。
“……”沈姝觉得如此颇费周章,折柳也连忙推辞,但岑敬已大步流星去了,很快搬了椅子过来。
主仆二人一番推辞,最后折柳奈不过,坐下了。沈姝站在一旁,看向紧闭的门扇,心中颇为不解,又有几分幽怨:这人,之前还抱她呢,这会儿为何又做到这个地步,单因为不想与她见面么?
萧玦确实不想与她见面,一次次亲近,事情已脱离掌控太多,实在不该。屋外光线明亮,他看着沈姝投射在窗纱上的剪影,目光晦暗。
该审案了,萧玦收敛情绪,语调冷漠道,“沈氏女,说说你之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