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姝提到“活命”,魏蓁立时急得眼睛都红了,“我当然能!王妃放心,我一定将它完完整整带给兄长!您对我如此恩义深重,别说递一张纸条,替您赴险都可以……”
“傻姑娘,”沈姝疼惜地轻笑,伸手替她擦去眼角湿意,“无需你赴险,只为了保护你,这张纸条你仍不要看,可做得到?”
魏蓁将纸条小心收好,用力点头,“我做得到。”
沈姝与魏蓁叙话的时候,萧玦也在那边交代岑文,“去确认这两日萧综是否当值,再告诉他,这几日形势严峻,我打算先下手为强,让他务必警惕,随时准备配合我。”
岑文退下安排,萧玦又吩咐岑敬,“你调派九十个最好的人手,待我出行便随行护卫。”他京中出行最多曾带八十人。此次要与皇帝相斗,自须多带些,但也不能超过太多,否则惹人怀疑。
岑敬亦退下。
瑶琴送魏蓁去角门的时候,正遇见萧玦。他从德馨殿的方向过来,站在一角琉璃瓦的屋檐下,朝魏蓁笑道,“魏姑娘,你的长兄,这几日都会在宫中当日值罢?”
魏蓁有些怕他,眼神躲闪,但回答十分诚实,“是……是的。”
萧玦追问,“不上夜值,也无告假?”
魏蓁也不知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下意识回忆起他兄长最近可有惹上官司,随后醒悟过来,靖王已很久没管案子了。她茫然道,“对……”
萧玦笑道,“那便好,魏姑娘慢行。”说着转身离去,回静思阁去见沈姝。
魏蓁一头雾水,冲萧玦背影施了一礼,“王爷告辞。”
萧玦踏入静思阁的院门,正遇见沈姝出来接他。夜风吹过一片红梅落在沈姝发髻,萧玦抬手拈起,在指尖碾了碾,轻笑道,“这两日要下雪了。”
沈姝奇怪,“你怎么知道?”
萧玦道,“你看这风。”
沈姝感受了片刻,明白了,前几日和煦的春风,这会儿已变成了西北风。倒春寒来了。
下午的事情层出不穷,这会儿他们才用上晚膳,又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岑文回来禀报,“萧综明日值夜,后日才是白日当值。”
萧玦笑道,“那便是后日了。时间尚充足,你知会谢绍宁,让他后日牵制住太傅与皇后母家。”
太傅与皇后母家是皇帝最坚定的心腹,确实该牵制住他们,才能更好地稳定局势。岑文拱手,心里已经思量起了通知谢绍宁的方法,并不难。
晚间沈姝躺在糜艳的帐幔里,听到外面的风声由小及大。第二日晨起时,屋外下起了清冷的雨,待到黄昏,雨又逐渐转变为雪,天地缓缓泛白。
迭好放t入衣柜的厚厚斗篷又拿了出来,萧玦给沈姝披好,看了眼纷飞的雪花,以及飞雪中,魏府方向冲天而起的烟火,含笑问道,“一切准备就绪,明日入宫,害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