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也没想撬苏唱的墙角啊。所以自己刚才是抽了哪门子疯,觉得心动了那么,一咪咪呢?她摸着下巴,再仔仔细细打量纪鸣橙,她端起纯白色咖啡杯,看不那么烫了,便抿一小口,纤长的脖子微微抽动,再往下是不大不小的胸部,挺翘的线条很好看,没有太靠上像挤得慌,也没有位置低到似下垂,总之她没见过有人连胸都长得这么从容。纪鸣橙听见动静,放下咖啡杯端在腹前,略转头看她一眼。靠,抓个现行。彭姠之赶紧闪身躲回去,贴到墙上,觉得自己好猥琐啊,趴在门边研究人家的胸。踮起脚尖从墙上横着挪回去,钻进次卧,把自己蒙到被子里。蒙得头晕脑胀,喘不过气,她才冷静下来。其实也正常,她对自己说。因为她特别容易心动,也特别慕强。以前是没有把纪鸣橙放在眼里,但现在接二连三地发现了人家的过人之处,比如拔牙技术高超,哄睡能力一流,处事不惊稳如老狗,偶尔笑起来又好像在化冰……打住。彭姠之翻身坐起来,拿过床边的矿泉水瓶子,一边无意识地啃瓶盖儿,一边给自己诊断。结论一,她就是太花痴了,结论二,单身太久,寡疯了。心怀鬼胎地出屋遛半圈,清两下嗓子,拧开瓶盖喝一口水,问纪鸣橙:“你写完论文,我们就出去,是吧?”“嗯。”纪鸣橙端着咖啡进书房。看都没看她,彭姠之恨她一下,自己刚才好歹还纠结了五分钟呢。不过谁叫彭姠之是姐,姐当然要大发慈悲地原谅她。下午她们约在sc工作室的棚里,接了个活儿,是配于舟的新书,还没那么快开录,不过需要定声线。本来这种小事录两句发过去就行了,但想着跟苏唱好久没见,正好俩人也没什么事,就过去看看她。彭姠之可喜欢找苏唱玩了,因为每次和她混在一起,都觉得自己特有钱。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比如说这个鱼肚白的吧台,还有一眼望过去很高级的休息室,通常也就售楼处为了撑场面才装得这么高大上,人家是为了暗示开发商财大气粗不会跑路,而苏大小姐是明示姐财大气粗不差钱。彭姠之和纪鸣橙一起进去,她其实很爱动手动脚,日常也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徐女士成天骂她没长骨头,以前喜欢搂着苏唱,后来也总是和向挽手拉手,但今天自动门一开,她本能地要握上纪鸣橙的手腕,把她带进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她别扭地和纪鸣橙保持两个拳头的距离,并肩走进去,于舟和苏唱在棚里。调情。妈耶,没眼看。她翻个白眼抬手往门上一敲,苏唱抱着胳膊自靠着的桌沿站起:“来了。”于舟窝在转椅里,转过来:“纪老师。”只跟纪鸣橙打了招呼,然后摇着脑袋对彭姠之笑。小样儿,彭姠之从战术上藐视她:“啥表情啊?”“看姑娘红光满面必有喜事的表情。”于舟笑眯眯。“是吗?”彭姠之听这么说,高兴了,双手捧着脸,“你看我是不是脸色好多了?最近都不熬夜了,我今天没擦粉底,你看看是不是细多了。”把脸伸到于舟面前,于舟左看右看:“是哎。”“你这觉睡得,很有效果啊。”“哎呀,”彭姠之娇羞了,依然捂着脸,凤眼一抛,“说什么呢!”“说你做作。”苏唱偏头看她。“懂个屁。”彭姠之懒得理她,退开身子往后看一眼:“那,你先去试音?”纪鸣橙揣着兜,静静望着她们,点点头。但于舟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彭姠之对纪鸣橙说第一个字时,在“那”后面停顿半秒,而且,音调比和自己说话低两个度。纪鸣橙把外套脱掉,进了观察室里面,设备都调好的,她只用进去照着手机里收到的内容念两句台词。在麦克风前站定,于舟有点意外,低声跟彭姠之说:“纪老师今天打扮得很好看哎。”细腿裤,马丁靴,黑线衫,上面的图案简洁大方,特别有气质。彭姠之乐了:“是吧?”“你这么骄傲,你搭的?”“啊~”彭姠之一个音拐三个弯,诚意十足地肯定自己,“我在家玩儿奇迹橙橙呢。”“唉我跟你说,”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附到于舟耳边悄声道,“你要觉得好看,你夸她,你夸她,我跟你说,可有意思了,她特别喜欢别人夸她,一夸准脸红。”“真的?”于舟捂嘴反问。“你试试。”彭姠之挑个眉毛,表情像筹划偷黄鼠狼的鸡。暗咳一声,她收回笑意,直起身子,按下话筒的开关键,食指在麦克风上端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