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下面有点痒。嘶……想伸手挠,又觉得不卫生,硬生生忍住,蹭了两下,然后爬起来,到卫生间上完厕所,仔细检查是不是那个来了,也没有。于是她洗完手,又洗漱完毕,走出去,看到正在吃早餐的纪鸣橙。“煮蛋器里还有一个。”纪鸣橙一面剥鸡蛋,一面说。“牛奶在冰箱旁边的流理台上,你要喝的话自己拿一盒。”彭姠之用手指作梳子,把长卷发拨弄到后面去,点点头,转身往厨房走。“等等。”身后传来纪鸣橙清淡的声音。“怎么了?”彭姠之回头。“你,”纪鸣橙侧脸看她,“你走路怎么不太对?不舒服吗?”“没有啊。”彭姠之风轻云淡地瞥她一眼,到厨房拿蛋出来剥。但纪鸣橙专注细节的眼神没有放过她,在她扭捏地走出来,坐到对面,然后交换了四次二郎腿,仍旧难耐地蹙起眉头时,纪鸣橙放下手中的牛奶,认真问她:“到底怎么了?”“你在我家,要是不舒服了,应该跟我说。”而且,她还是医生。彭姠之小小地鼓了鼓腮帮子,凤眼一悠:“我那个,下面有点痒。”她看见纪鸣橙的喉部一滑,眼神不由自主地扫一眼她的下腹,又飞快挪开,抿抿嘴角,跟她确认:“之前有这种症状吗?”“没有。”纪鸣橙想了想:“你下午几点去录音?”“四点半。”点点头,纪鸣橙拿出手机发微信。“你,干什么?”彭姠之还举着半个鸡蛋。“找我们医院妇科的同事给你加个号,查一查。”纪鸣橙头也没抬。“我靠,我怎么就要去看妇科了啊?”彭姠之没反应过来,再说了,这事问过她了吗?怎么搞得像通知一样。“嗯。”纪医生没有解释的意思。“不是,”彭姠之伸手,一把按住她的手机屏幕,“你什么意思啊?看不看医生,我自己不知道啊?我用那个什么特殊的沐浴露洗一下再看嘛。”纪鸣橙的手指被彭姠之按着,也没有再反抗,而是轻柔地抵在彭姠之的掌心里,凉凉的。她思索了一下,润了润嘴唇,低声道:“上次没有用指套。”轻轻带过一句,她又说:“女性的生理构造,是非常容易感染的。”彭姠之眨两下眼,声音也放轻了:“你,你担心我啊?”天啊,怎么这么负责任啊,为什么这么负责任的是一个女人啊?“我没有担心你,只是,我是一个医生。”纪鸣橙把手从彭姠之手心里抽出来:“赶紧吃。”“吃完我们一起过去。”彭姠之觉得自己坏掉了。听到纪鸣橙这么笃定地推测是自己的原因,她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否认或者觉得离谱,而是在想,纪鸣橙是不是关心她。就,很奇妙。她不断地在心里问,有人能懂吗?纪鸣橙认为她睡了自己,但她并没有任何记忆,也就是说,纪鸣橙没有在这件事上得到丝毫欢愉,甚至似乎还带来了一些麻烦,但见到彭姠之不舒服,反应竟然是想要负起责任来。有人能懂吗?没有。彭姠之歪歪扭扭地努着嘴,小小“啧”一声,把剩下的鸡蛋吃掉。喝完牛奶,纪鸣橙刚好在主卧换好衣服,彭姠之仍旧靠在门框处,撩起睡衣袖子,挠了挠胳膊肘,问她:“我能穿件你的吗?昨天的衣服穿两天了,又熬了夜,闻着有股味儿。”嗓子哑哑的,听不出来嚣张了:“你放心,我穿完给你干洗。”“裤子穿我自己的,要有什么,也不会感染你。”纪鸣橙没看她,把衣柜的滑轨拉到最大,然后站到一边,彭姠之从善如流地小跑过去,一看,衣柜整整齐齐,一排衣架挂着黑白灰的色调,乍眼看上去,很高级,仔细一看,特别土。比如白衬衫是棉质的,灰也不是时尚的高级灰,而是软哒哒的线衫,像她妈妈有时会穿的那种。突然就有点后悔。但该说不说,人家都敞开衣柜了,不挑两件显得自己特别嫌弃她似的,彭姠之伸出手,指尖动两下,犹犹豫豫的。没话找话说:“你竟然连衣架都是一个方向,一个款式。”“嗯。”彭姠之瞥她一眼:“你这小眼神儿,怎么好像有点骄傲呢?”“你看错了。”纪鸣橙淡淡地推了推眼镜。于是彭姠之很勉为其难地找了一件套头衫,外套还穿自己的。要拉上衣柜时,她伸手一拦,又看一眼纪鸣橙的浅蓝色衬衣和白色勾线开衫,“嘶”一声,试探:“要不,我也给你搭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