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吃瘪,”于曼颐说,“还不是他们想如何就如何。”
小邮差摇摇头,对于曼颐的话不大认可。
“总之,曼颐姐,我今日对你佩服极了,”他说,“日后你要是用得着我,尽管和我说!”
于曼颐对这番豪情壮志摸不着头脑,再加上方千已经开始讲课,瞥了小邮差一眼,脑海中全是方千曾经说的那句:“男人,都是傻的。”
她画画耗了许多精力,再加上英文课难懂,听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放课时才有了醒的意思。于曼颐昏昏沉沉睁开眼,发现身边所坐不再是小邮差的那一抹黄绿,而是一道鹅黄色的衣裙。她蓦然坐直身子,当真发现游小姐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游姐姐!”好在别的学生已经去吃饭,她这一声喊只引来零星注目。于曼颐扑过去将她肩膀抱住,不需要说太多上午的事,游小姐心里也都清楚了。
“他们没打你吧?”于曼颐忽然松开手,神色紧张道。游小姐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膝盖,轻描淡写道:“没有,只是跪了一夜。但要是没你今天早上这一遭……就难说了。”
于曼颐感到一阵心有余悸。两个人都没主动提,但都知道,苏文的画室,这几日恐怕还是先不要再去,也可能永远都不能再去。于曼颐趴回桌面,有些悲伤地想,该不会给宋麒的那幅画像,就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提起画笔吧?
想到这,她又爬起来了。
“游姐姐,”她问,“那我画呢?”
“我带回来了呀。”游小姐说。
于曼颐视线在她桌面来回一圈,并没有见到。游小姐见状,也立刻补充道:“不过不在我这儿,我一拿到学堂,就给宋老师要走了。”
宋麒?
于曼颐对着游小姐眨了眨眼,对他这行为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既然宋麒拿过去了,那她就也没什么着急的,等下课了再去要过来就行。
而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备课室,宋麒已经研究自己的画像好半天了,研究到拿着一屉小笼包吃的方千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你到底吃不吃啊?”她问,“吃完了我还得把屉还回去呢。”
面对宋麒的置若罔闻,方千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去,将那画像一把抓起,继早上那惊鸿一瞥之后第二次观摩起来。
“你别撕坏了。”宋麒镇定地提醒。
方千也学他的置若罔闻,只是把注意力灌注在画面上——
画上的人黑衣黑眸,手里捏一杯茶,微微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画面的确与宋麒上课时没有半分关系,他在讲堂上向来站得四平八稳,画面里的人倒是一派轻盈,乍看上去像一只黑羽的飞鸟。
“这画有什么问题吗你看看看看看?”方千问,“我照镜子都不看这么久。”
“这画的是我第一次去于家那天。”宋麒解释。
方千仍然不理解:“所以呢?”
“所以于曼颐在我第一次去于家,就记住我了。”
方千:“所以……”
“所以你自由恋爱的小说,”宋麒道,“还是看少了。”
“所以游姐姐,”几乎是在宋麒说这句话的同一秒,墙另一侧的于曼颐语重心长地摸着游小姐的手背告诫道,“你还是不要自由恋爱了,自由恋爱,真的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