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十分钟,也还是没回来。
许弭耐心等着。
模糊捕捉到了几句不太熟悉的意语。
心心念念的人影终于出现,却是匆匆告别,“许弭,我还有事,晚点再来找你哦。”
没等他开口,视频已然中断。
许弭看着已重返主界面的电脑屏幕,怔了会儿,终是无奈地笑了。
程玄度也没想到,前边仓促报名参加的比赛,竟真的拿到了奖。
那件作品,是一夜宿醉后的伶仃之作。第二日清醒后,看到那零落的线条,都觉得不可思议。
思念早早扎根,融入骨血。
原来,人有了牵挂后,会这么疯狂。像是把原来那个千疮百孔的自己打碎,从新塑形。堪比涅槃新生。
几乎成了心底的业,余生的果。
几乎入了魔。
恰巧陶喜飞来意大利谈合作,顺便到米兰看望她,听说还要去领奖,索性跟着一起飞往佛罗伦萨。
陶喜的理由恰到好处,“意大利对你来说几乎是第二故乡,我反正要在这里玩一段时间。不如拉你做导游。”
这些年已经拿了不少奖项。
以至于,登台拿到那张很有重量级的证书时,心里想的,却是两年前的肯定。
陶喜看出她兴致不高,主动接过金闪闪的勋章,照例夸赞一番,把庆祝的花束送给她。
开口,却又拉扯到了程玄度的神经,“许弭说你喜欢飞燕草,可惜我没买到,只能用紫罗兰替代了。”
程玄度正要感谢。
陶喜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着开口,“对了,你知道吗。那次在s,就是许弭被度止珩和路翡灌倒那次。那时候我和温倪随口问,他让你一个人过来,会不会舍不得,他说——”
程玄度静静听着,注意力几乎要凝结于此,耳朵慢慢泛了痒。
陶喜的回答那么轻。可她却觉得,她也在随之生长,盛开。
就像是听到了许弭的声音。
“玄度是盛开在我肋骨间的飞燕草,不会枯萎,不会凋谢,更不会飞走。”
可似乎……
真的听到了许弭的声音。
不知道是思念成疾,还是……太过期待。
身体一瞬间紧绷,在这混沌中,终于有了方向。
几乎是下意识往人群中看去,但周围,哪有那个熟悉的面孔。
“怎么了?”陶喜担忧地跟过来,“你的脸色有点差。”
程玄度自己也觉得可笑。思念成疾这种话,自然是无法说出口,只能勉强找借口,“刚才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还以为是许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