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着笑走到江沅面前,江沅也“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经心道,“真是个漂亮孩子。”言罢,便把手上的翡翠镯子褪下来挂到她的手腕上,“我方才见谢小姐多瞧了几眼,想比是极喜欢的,左右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便送给小姐权当见面礼了。”
“谢国侯夫人。”不贵重,这是嘲笑她眼界低嚒?多瞧几眼,这是讥讽讨要礼物么?谢嘉言笑的越发的天真烂漫。
可是这笑容印在宝云眼里却如洪水猛兽般,她飞快的看了眼江沅,又飞快的低下头,瞧着面前三尺内的地面,心却砰砰的跳个不停。
江沅出手大方,连何宝珍也得了支金丝缧花的宝石珠钗,与努力压制内心喜悦的何宝珍不同,谢嘉言笑的眉眼微弯。
这么些年斗下来,江沅对她简直了如指掌,她越是气的狠了,越是笑的甜美,现在谢嘉言内心怕是恨不得撕了她。可那又如何呢?前世今生,她永远都在身份上压她一头,向来只有谢嘉言跪她、拜她,不管过多久这点都未变,只要看到谢嘉言不舒坦,江沅心里就万分舒坦。
江沅素手执杯,轻抿了口茶,她也不赐座,眼神仿佛看到了谢嘉言骨子里,笑道,“这见也见了,我们也不好让你们陪我们着干坐着,下去吧。”
一挥手,竟是直接把她们打发出去。
何宝珍求之不得,连忙握着珠钗行礼告退。
“那嘉言便退下了。”谢嘉言弯了膝盖,面上依旧温和恭顺,低头的瞬间眼里却布满了冰渣。
“啊!有耗子!”闺房的门被紧紧的拴着,宝云的尖叫声在房内不停的响起。
啪——!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
碧绿凿花的地砖上被砸的全是瓷片,四面雕空的紫檀镜子砸的粉碎,名人法帖宝砚更是散落一地,连两尺高的汝窑花囊也早已和一囊的白菊倒在了地上。
金秀抖着身子站在门口,手里捏着只早已死去多时的灰鼠尾巴。
谢嘉言满身的戾气,等她整个人把气发出来,才恢复了以往的娇俏可爱,那还有方才那凶狠骇人的模样,她拿了帕子拭擦着手上的水渍,平静道,“抓到了,丢出去吧。”
“是,小姐。”金秀连忙开了门,把手里的死耗子丢到院里,凶道,“会不会打扫院子,连耗子进了小姐屋里都不知道,打扫的丫鬟呢,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金秀。”谢嘉言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算了,念在初次,罚一个月的份例便是。”
“是小姐。”金秀在门外应到,转头又冲打扫的丫鬟道,“要不是小姐心善,这顿板子你是跑不了的!”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门外传来丫鬟感激的抽泣声。
有惊无险
门被带上,谢嘉言看着满屋的狼藉,指尖上的蔻丹显得越发的红艳,她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宝云安静的站在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