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遮羞布一掀,道士们和西门苑所有门徒可都看了个一清二楚,都瞅见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穿着婀娜的女衣裳躺在棺材里,顿时推搡着笑成一团,之隐捶胸顿足笑的最大声,刚才还在哭鼻子的明朗也破涕为笑,抖个不停,独有难言近身捡起了地上的白布重新盖在他身上。估计含养也没想到,他这女装一穿就是一辈子,死了还要带进土里的那种,不仅如此,这个贻笑大方的笑柄,只要是见过的人必定会把它当成笑话代代相传了。西门苑险降亡灵耳朵t!丧子之痛大过天,西门老爷悲愤交加,跑到明知不会逃开的难言面前破口大骂,“伪君子!小人!亏你们整日把降妖除魔济世救人挂在嘴边,如今妖魔鬼怪就在西门苑这破大点儿地方你们都没把本事把他找出来更别说降除了,竟然让一个鬼在一群仙人眼皮子底下放肆杀人,这就是你们说的救人!呵,就凭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谈什么济世!我看就只是喊给外人听的口号而已!可怜我那天资聪慧的幼子都还未娶妻……”好家伙这老头儿怨天怨地怨空气,没怨的了,又怨到道长们身上来了。没有人配在难言面前提天资聪慧这四个字,因为他自己就是聪慧本慧,正因为如此,他为人谦逊有礼、待人温和,此一事,又确是他们看管不严白白让含养送了性命,脱罪不得,面对西门老爷的怨骂,甘愿安然受之。于情翻了个白眼。指着西门老爷那牛一样的鼻子,“他们如何为人如何处事如何济世,关你什么事,成天嚷嚷着你们是雇佣关系,你是雇主他们就必须听你的,活了十几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虚荣的人,你扪心自问自己有钱吗?穷的叮当响的西门苑又能给人家多少钱!”“对外说是花了大价钱特意请他们来,可事实呢,人家是不请自来,要不是道长们悬壶济世,你一个快要入土的人连他们这些仙人的面都见不得。”“你儿之死,归根究底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那傻子成天我爹长我爹短,把这俩字就差挂在嘴边了,干脆直接把你绑在裤腰带上算了呗,我看你儿有本事的很嘛,连他们仙人都能偷袭打晕,没本事打倒一个小鬼?人家辛辛苦苦捏的禁制也轮得到你说三道四,你听好了,禁制防君子可不妨小人,等你儿下辈子投胎做好了人,再来这么趾高气昂也不迟!”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然是沉重打击了,还被小辈当着这么多门徒面斥责一番颜面尽失,挥舞着拐杖一股邪念堵在胸口,“你走!你们都给我走!西门苑不欢迎你们!也不需要你们在此驱魔辟邪了!”他这是下逐客令了。西门夫人见其丈夫气的吐血,上去搀扶,但眼中尽是恶心,扶着他坐上椅子后,还把手缩进袖子里擦了擦,“苑中闹鬼,人人自危,仙人们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你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命不值钱,可这苑中门徒大大小小几十人,各个如花似玉,许多人也都无家可归……”“闭嘴!”西门老爷一脚踹走她,“哪有你个妇道人家说话的份儿!”门徒们心也都吊了起来,老爷平日高傲,惯会发脾气,但夫人性格温顺,两人正好互补,不是一类人相处虽不算合睦,但老爷从未向夫人动过手,这是第一遭。而这一脚,不仅踹蒙了门徒也踹蒙了夫人。西门老爷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怎么,我说他们没说你?你还以为自己在我这儿是个例外?别让我看到你这张蔫儿了吧唧的脸,晦气!”西门苑内的门徒使起眼色自觉分成两拨,三三两两的男门徒勤快的捶背按腿让自家老爷消气,乱做一团的女门徒们鱼贯而入,簇拥着扶起夫人远离了这个伤心之地。夫妻一场最终落了个不欢而散。方才还叽叽喳喳异常吵闹的门厅霎时鸦雀无声,陷入死寂,耳朵都起茧子了的于情扯下棺材内的“遮羞布”干呕了一嗓子,该说不说,含养这货死的是真惨。她道:“昨夜苑中的魂动仪可有异样?”难言也是困惑:“不曾,按理说只要有鬼出现,它会第一时间确定方位,可惨案都已经发生了,魂动仪还是纹丝未动,这说不通啊。”于情薅了薅根本不存在的胡须,滑稽的三步并作两步,故作老谋深算的道:“那倘若……不是鬼呢?”魂动仪的确只能识鬼和亡灵,但若是某些东西超越了这鬼和亡灵的界限,魂动仪就算使用吃奶的劲儿,也是辨不出的。难言若有所思,“难道说……”突然,一阵阵尖锐的嚎叫划破天际,“之隐,苑中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