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慈宁宫内身着华丽宫装的丽人,被从天而降的剧烈雷鸣声骇得跌坐在地上,捧着脸尖叫不已,宫人也吓得混乱成一团。
“不好了!慈宁宫被雷劈了!慈宁宫正殿着火了!”有捏着嗓子的尖锐声音叫喊起来。
是夜,有不少人目睹了慈宁宫正殿上方骇人的一幕,第二日便有一则流言四下传播开来:老天看不过有人牝鸡司晨把持朝政,才降下天罚以作警告,将慈宁宫正殿毁去大半,有人说,皇宫里的人亲眼看到一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掉落在正殿上方,这不是老天降下惩罚又是什么,随后暗地里更多的流言散播开来,甚至将之前南方的水灾也归到上天降下的惩罚上,就因为有人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上天才直接警告该人。
这些流言针对的对象不用说,正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而被惊雷骇是去了三魂六魄的女人,获悉外面的流言时把新宫殿里的摆设砸了一地,尖叫道:“给我去查,把散播流言的贱民统统给哀家抓起来,哀家要亲自砍了他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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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道上,从马上下来的万秋实腿一软差一点栽倒在地上,旁边早就留心的张猛连忙过去扶住,眼角余光看到九少爷衣袍下面的裤腿上都染上了血迹,可一路上九少爷没叫一声疼和累。
万秋实眼前一阵阵发黑,却仍旧坚持着指挥众人:“快,将两边的路给守好,任何想要经过这里的人都给拦下来,另外,剩下的人立即上山,无论碰到谁,都给我杀无赦!”嘶哑的声音里透着狠绝。
“是,九少!”
万秋实根本没想留下那些人的性命,因为他知道前来设陷阱的都是陈王暗中训练出来的死士,曾经天真的他,如今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要了他人的性命。
“轰隆隆——”大雨倾盆,雷声隆隆,天幕仿佛被戳了个窟窿,雨水铺天盖地地倾到下来,像要将整个天地淹没。
与此同时,轰鸣中夹杂着的打斗声传进了万秋实与张猛的耳中,张猛一手扶持着九少一手紧握刀柄,两眼如猎鹰一般紧紧盯着黑暗中的动静,耳朵一动,捕捉到一丝异样的声音,手中的大刀随即向后砍了出去,一个黑影被击飞出去,此刻亮起的闪电正好照现出雪白的刀身与红艳的鲜血。
“你们到底是谁?敢坏主子的大事!”黑影捂着胸口发出沙哑阴狠的声音。
“老张,不要留情,也不用留活口。”万秋实浑身湿透了,却任由雨水无情地拍打在他身上,眼中冷意尽现。
“放心吧,九少自己小心。”张猛单臂挟住万秋实,整个人如炮弹一样弹射出去,再次落下时,又带出一道血水,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而那黑影重重地落在地上,失去了气息,唯有那双眼睛死死瞪着,不敢相信身上发生的一切。
再次击退一个黑衣人后,张猛耳朵一动,对护在身边的万秋实说:“九少,又来了一批人,也许就是九少要等的人。”
“九少爷,有人向这边过来!”守在路口的手下飞快过来汇报。
“老张,带我过去。”万秋实看向来路。
张猛再次不顾身份尊卑挟起万秋实,向不远处策马行来的一行人飞奔而去,雨水更加猛烈地击打在万秋实脸上,他顾不得快要发麻的疼痛,看到前方渐渐显露出来的马身与人影,眼中流露出了希望。
他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凭他自己和家族的力量,也许扳不倒暗中窥视的对手,可是,他却可以联手顶顶聪明的人,他相信只要四公子活着,陈王绝不会如意地实现他的谋划。
“吁——前方何人拦路,速速离去!”
张猛带着万秋实正好赶到,万秋实立即放开喉咙喊道:“对面可是萧四公子一行?前方山道上有人设下埋伏,万秋实特带人赶来阻拦,希望能见萧四公子一面,前面的山路即将被毁,萧四公子万万不可再前行。”
仿佛为了验证万秋实所说的话,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顷刻间地动山摇。
“不好,山体滑坡了!”雨水混合着泥土与乱石如巨龙一样从山上奔腾而下,阻拦巨龙去路的几人合抱的巨树都被连根拨起,凄厉如刀的山风卷起泥浆与乱枝碎石,如同狰狞的恶鬼下山般要将世间的一切吞没。
“下马。”萧四公子冷静地吩咐祝康成,这时候的地动山摇已经让马匹都焦躁不安起来,若非是受人驯养的,早就甩开马背上的人撒开蹄子逃窜了。
祝康成扶着四公子下了马,无论是拦路的人还是前方突发的灾难,都让他浑身紧绷瞳孔骤缩,虽然对方的拦路让他们免于遭受陷进山体滑坡中,可来意不明的这行人以及对方准确地叫出公子的身份,都让他大意不得,与他同来的人都手按在剑身上严阵以待。
作为文人的路允之也被人护好。
四公子放开祝康成的手,裹紧身上的大氅,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进脖子里,彻骨的寒意侵袭着他的肺腑,可他的眼中却带着柔和的笑意,走向对面被奔腾的巨龙映衬着的万秋实,清浅的声音响起:“万秋实?万家的九少爷?”
“正是万九。”狼狈不堪的万秋实一双黑眸在闪电之下尤其黑亮,像是蕴藏着一团烈火,能将人焚烧,此前只听闻过却未见过面的万家九少爷,就带着这团灼人的烈火直直地闯进萧四公子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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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啃完一条兔腿,将骨头用力掷出了山洞,冷风夹杂着雨丝打进山洞内,几乎将火堆吹熄。
“都快冬天了,这雷雨天气来得可真不正常,恐怕不少山道都要被大雨冲垮了吧。”徐北担忧地说,把身上的衣服紧了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