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做过最叛逆的事情可能就是选择和井钦皓在一起……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固执的。井钦皓径直走到她的身前。沈婵只好缓缓抬头:“有没有人说过,你蛮适合去当老师的,可以让你尽情地散经布道,感化众生。”井钦皓对她挑起了眉,否定道:“很多年之前做的职业测试显示我并不适合。我从小就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凡碰上愚笨的学生,当老师可能会让我短命至少十年。”沈婵自言自语般小声问:“那我是不是你最愚笨的学生……”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井钦皓低头看向手机屏幕,然后立刻走到窗边接通,是刚才未处理完的公司事务。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井钦皓发布完他的指示后,将手机放在很远的沙发上,拐回来问沈婵:“你刚才说什么?”沈婵抿了抿唇,撇下眸:“……没什么。”井钦皓察觉到沈婵似乎情绪不对,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便抱起双臂,难得专注地站在那看了她一会儿。沈婵长相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大美女,而是小家碧玉型。模样很乖,说话很温柔,脾气很好,似乎永远不会和人起冲突。井钦皓还清晰记得回国后见她第一面的场景。那日她陪朋友去相亲,穿了一件印有绿色花纹的丝白长裙,配着米色的柔软披肩,低调无害,温婉得体。许是男生骨子里对美好事物的欺负欲和破坏欲作祟,他当时跃跃欲试地想,如果伸手在她粉嫩的脸蛋上捏个指头印,沈婵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控诉地看着他,冲他眼泪汪汪地哭红鼻子?当然了,那时他们根本不熟,高中毕业后很多年没见了,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他当然不能对女生做出当众捏脸这么放肆无礼的举动。但现在沈婵和他是情侣关系,他可以对她做很多他喜欢的事情……今日沈婵穿了件藕粉吊带长裙,进屋后脱去了外面针织薄衫,眼下她坐在落地灯旁的秋千椅里,露出的肩头雪白,薄薄真丝衣料下,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躯。细细肩带在锁骨旁搭落,柔顺的浓密栗色秀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颊。她看上去是那样柔软,像是一瓣娇嫩香甜的桃花,散发出诱惑人的气息。井钦皓忍不住靠近了她。他认真地看着她,周身气势在他自己都没意识的情况下,渐渐变得柔和了下来。“你要知道,其他人我根本不会说这么多。”他低声说,“我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你的身上。”沈婵垂落长密睫毛盖住眸中神色:“哦,那我还真是得谢谢你了。”井钦皓视线一瞬不动地笼罩着她:“不用谢。”顿了顿,又伸出手,摸摸她如羊脂般温软细腻的脸颊,“你听进去了就好。”沈婵:“……”沈婵又陷入了一种深陷泥潭般的无力感之中。其实,很久之前就这样了,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和井钦皓沟通。或者说,她曾尝试过很多次和井钦皓沟通,但对方总是会错她的意,总是无法体会到她的真正意思。这让她感到痛苦,甚至开始产生无限的自我怀疑。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心中杂乱地想。这时男人突然俯身靠近,低下头,突然轻轻地亲了下她的脸。他秉着呼吸,眼睑微垂,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姿势,仿若怕碰碎一件名贵瓷器。又像个清纯的大学生般,鼻息清浅,带着明显的隐忍克制。这一下如蜻蜓点水,神圣虔诚得像在举行某种仪式,叫沈婵不禁蓦地愣住。可随后,对方观察着她的神情,又试探着无声地将吻辗转到她的唇上,讨好般地同她厮磨,由浅入深。沈婵心尖儿猛地一颤。说实话,她很少见到这个样子的井钦皓。没有说教,没有傲慢,他仿佛只是单纯在做全身心亲吻她这一件事情。尤其是全程对方在很认真地看着她,带着魅惑意味的漆黑瞳仁里,反射的全是她一个人的影子。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后腰,不容拒绝地想要沈婵同他靠近,掌心微微灼热的温度透过衣料传给肌肤,这带给她一种十足充盈的安全感。哪怕沈婵知道,如果两个人分开、井钦皓再次坐在房间另一头的沙发,那么这种安全感就会毫不犹豫地彻底消失。但她此时却也不得不对自己坦诚——她十分可耻地喜欢且需要这种感觉。甚至希望这种状态可以维持很久很久。况且,沈婵也十分清楚,她根本抵抗不了这个样子的井钦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