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淮与他只相识了几日,但作为江家唯一的嫡子,江淮完全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却亲自跑到县衙去救他,还待他如亲兄长,如今又在养父母面前为他撑腰。
但江海对他的这种好,也让他有点隐隐的害怕,害怕只是镜中月水中花,害怕江淮只是图一时新鲜,害怕将来自己又如十几年前一样被人弃之如履。
江淮自然察觉不到江谨言敏感的心思,她正看热闹看得乐呵。
等江谨言的养父被抓得一脸血印,而养母发髻散乱脸上顶着几个巴掌印终于停下手后,江淮这才问:“怎么样?争出个输赢了没有?”
养父坚定道:“我们选银子!我是当家的这个家我说了算。”
养母呼哧呼哧地喘气,用仇恨地眼神看着他。
江淮拍了拍手笑道:“成交,银子你们不用还了,但是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儿子参加县试,你们全家都别想有好日子过,成了,小舟,带他们去县衙画押。”
“好嘞公子!小的这就去办!”
养父母二人恨恨地瞪了两眼江谨言,这才不甘地走了。
“呼,搞定一件大事啊。”
既迁了户口又给江谨言出了气,江淮满意地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我都有点饿了,哥,你吃早饭没?”
江谨言回过神来看向她,眼神有些懵懂,“没。”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江淮说着吩咐下人去上早膳,自己则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江谨言的额头,“挺好,没发热,你安心在这儿修养几天,等你能下地走动了,我们再回保宁府。”
“好。”
江谨言简单应着。
江淮一屁股在床边坐下,上半身趴在江谨言腿上,凑过去从下往上查看江谨言的脸色,“你咋了,今天这么冷漠?”
江谨言被她的突然靠近吓了一跳,赶紧仰起头坐直身子,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床上掀开被子跳下来一样。
“我没事。”
他努力扯了扯嘴角,表现出自己很冷静从容的样子,但却骗不过江淮。
江淮爬了起来坐好,笑眯眯道:“哥,你是不是害怕回江家啊?”
江谨言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有一点。”
下一瞬,江淮啪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他又吓了一跳,赶紧正襟危坐着,不知道还以为他不是坐在床上而是坐在学堂里。
“别怕!这不有我呢!”
江淮把自己的平胸拍得砰砰响,豪言万丈道:
“我护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是我大哥,谁要是不给你面子,那就是不给我面子,我保宁府小霸王第一个不答应!我要带着我的三百个小弟把他家都掀翻,狗都给宰了!”
江谨言听出她的玩笑话,在感动之余,也忍不住被她逗笑,嘴角轻扬,眸子也变得温润柔和起来。
“谢谢。”
江淮眨了眨眼睛嘿嘿直笑,“你笑了是吧?你笑得真好看,以后要多笑才对,哎呀你不笑的时候也好看,我们不愧是兄弟,都是俊俏人。”
江谨言不禁莞尔,耳根有些发红,眼中带着笑意和无奈看着她,“你还有其他兄弟吗?”
江淮眼珠子转了转,果断道:“有啊,还是亲的呢。”
江谨言一顿。
“但是是庶弟,只比我小十几天,兄长就只有你一个。”
“我爹一脉单传,所以我也没有堂哥什么的,在保宁城呢,其他家的公子哥无论比我大还是小,都要叫我一声淮哥,所以啊……”
她故意拉长语调,“所以我还没叫过谁哥哥呢。”
“正因为如此,我叫得不熟练,以后要多加练习,多叫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哈哈哈,咳咳咳……”
在她发出一串如母鸡啼叫的声音后,成功把自己呛到了,只能一边掐着脖子一边扑到桌前找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