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也就只有两日时间了,主君出行,诸事忙碌,看来也没有想要亲自过来择人的意思……”如果主君真有这个意思,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他。“是要尉长你来挑人吧?”副将道,“这次就是一次筛选?”孟尝这才点头,应了一声:“嗯。”副将抬眼,往四周瘫倒在地上的兵卒看过去,目光在方才的对峙与碰撞中支撑得最久的那二十个兵卒看了过去。“就是他们了?”感受到副将目光落下的二十个兵卒心头一阵激动,原本已经力尽的魂体居然又生出了几分力气。他们强撑着,也坐了起来。跟这二十个兵卒不同,其他的四百余兵卒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魂体越发的倦怠乏力,尤其是唯二两个不在二十人之列的百夫长,更是觉得自己脸面都没有了。他们也挤出了魂体的最后一点力气,但却不是坐起来,而是抬起手遮挡住自己的脸庞。孟昌点头:“就他们了。”副将垂头坐了一阵,又问他:“那我呢?”这话才刚出口,副将就又有了答案,他回头,团团看过周围更无力、更狼狈也更颓靡的诸兵卒,幽幽叹了一口气。“行了,我知道了。”自再次踏入这校场以来,孟昌第一次缓和了面上神色。“其他兄弟就拜托给你了。”他郑重道。副将随意地摆了摆手:“谁叫我不如你?谁叫他们不如他们?”虽然副将最后那句话说得有些含混,但这整个校场上下,都不会有人误解他的意思。前一个他们,指的就是被留在校场里的四百八十个兵卒,而后一个他们,理所当然的就是得到了名额,即将随孟昌这位主将列阵护送主君去往洛阳的那二十个兵卒。副将的意思是都听明白了,在主、副将意见一统的情况下,众兵卒也只有听命行事这一个选择。但这不代表诸兵卒就会有怨气了。都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兵士,今日里的这一场既是教训也是筛选的战斗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不如人就是不如人,他们自己也认,那还有什么是不服气的?!但那两个原就觉得自己脸面丢尽的百夫长,这时候却是恨不得自己直接消失了去。幸存的三位百夫长隔着灰尘面面相觑一阵,都感到由衷的庆幸。幸好啊,幸好他们支撑了下来,若不然,他们的脸也都没有了……副将扫了一眼校场里的诸位兵卒,用眼角余光瞥着孟昌。孟昌先是对他笑了笑,然后一收面上笑意,板着脸冷声道:“如主君所说,这次对于我等而言,着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领二十位弟兄护送主君出行,必定宣扬我部声势,不坠主君生威。而留守在校场之中的诸君……”他道,声音斩钉截铁。“也当戒骄戒躁,勤勉修行,才能待时而起,乘势而飞。”“方才不负我等武力。”“方才不负主君厚望。”“不负我等武力,不负主君厚望?”副将扭头,看住了孟昌。孟昌郑重点头,掷地有声。“主君说这是给我们的一个机会。”“只要我及诸位弟兄不曾让主君失望,那机会,就不会只有一次。”孟昌说完,陡然从袖袋里摸出一个随身小阴域来。他将这个随身小阴域高高举起,让随身小阴域表面某个特殊的标识强悍地霸占各位兵卒的瞳孔。“彰。”这个标识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校场里随处可见!
孟昌不再多话,他神念直接勾联手中的随身小阴域,于是从那个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小布囊的随身小阴域里,便落下了一大片的东西。盔甲、兵器、香火、灵药……所有他们平时得一点点小心计算着使用的物资,便似小山般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而且随着孟昌的手晃动,还有更多的物资从随身小阴域里流泻而出。到最后,不说那些躺在地上的诸多兵卒,就连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副将,也都被这些物资淹到了咽喉的位置。要知道,副将可是一位丈八的大汉啊!副将伸手,用力在脸上抹过,才算是压住了面上的笑容。不亏,不亏啊……孟昌却是早早避到了台上。他一一看过那些怔愣的、惊喜的面孔。“主君信重,予我等资粮,我等焉能辜负主君?!”他爆喝道。包括副将在内,所有的兵卒,就连早先在孟昌气势冲压下连连退后的百余兵卒,也都涨红了脸,紧抓着手里的东西,用力地、凶狠地在空中挥舞,恨不能再冲杀他十回百回。“不能!”“不能!!”“我等不能辜负主君!!”不能说这些兵卒的士气全都是被这些物资所催发的。确实有这些物资的功劳,孟昌心里明白,但不全是。这些物资虽然动人,但更动人的,是他们的主君的用意。他们的主君,是真的有意培养重用他们的。虽然早先主君第一次过来接管校场的时候,也曾表明过态度,但谁知道主君身份陡变之后,他们这些不及孟家最顶级部曲优秀的兵卒,会不会被主君放弃,只养而不用呢?但现在,他们不担心了。他们不担心!至于更早之前,他们选择加入这一支部曲时候带着的那点养老心思,更是早不知被抛到什么犄角旮旯去了。他们是兵卒。是战死在沙场的兵卒。他们可以养老,却绝不缺少那口恶气。“好!”孟昌喝了一声,随后一震长木仓,在空中扫出一片气爆之声,“我与诸君共勉。”“现在,辎重官过来整理,将它们登记入册,同时,优先分配部分给即将随我出发的二十位弟兄。”“是。”辎重官应得一声,随即挥手,带了自己的麾下就走了过去。孟彰又看得一阵,目光重新回到了站在点兵台上的孟昌。这位……手段很是不错啊。他笑了笑,收回目光。也就是这个时候,青萝带了一位青年郎君走了进来。“小郎君,孟丁到了。”孟丁,就是孟彰定下的、从郡城隍府里借调出来的管家。他是孟棕的儿子,目前正是郡城隍府里的一个副管家。就面相上来说,他看上去却要比孟棕更为温和。孟丁走入书房中央,便就停下脚步,拱手与孟彰见礼:“丁,见过小郎君。”孟彰点头,同时抬手,请他坐下。很快送上茶水的青萝正要退下,却见孟彰抬眼看了过来,她便也在旁边站定了。孟丁敏锐地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