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你……你别靠近我……”苏陌一把拨开他的脸,朝另一头滚去,哪知“咚”的一下,连人带被滚下了床。苏陌摔得头晕目眩,却被裴寻芳一整个打包扛起。“你做什么!”“或许,殿下只是不喜欢在床上。”裴寻芳将苏陌扔在书案上。哗啦啦啦,那些他精心为苏陌从各处搜寻来的名贵物件掉了一地。裴寻芳伏上来,将苏陌的小脑袋从被子里头剥出来:“殿下如此抗拒,是咱家做得不够好吗?殿下不喜欢?”“我……”苏陌当即飞红了脸。“是咱家生疏了,没把握好分寸?还是说……”他眼神有些受伤,“殿下更喜欢用道具?”“不、不是的!”“那是什么?殿下在窗台的时候,咬得我那么紧,分明喜欢得不得了……”“你别说了。”苏陌推他。“是怕疼吗?原是不会疼的,殿下多试试,便知此中窍门,自有佳境。”苏陌真不知他还会说出什么浑话,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我只是体弱……禁不住……”裴寻芳眸光动了动。“这可怎么办,我家卿卿是个碰不得、亲不得的绣花枕头。”他哭笑不得地捏了捏苏陌的脸。“可还能怎么办呢?见着他就想抱他、亲他、弄哭他……”裴寻芳将苏陌揽进怀里,亲了又亲,愈抱愈紧,“只能慢慢哄、慢慢养了。”-安喆一路躬身退出来,临走前还不忘带走他那个新发明的奇怪玩意儿。迎头撞见了傅荣,安喆拽住他:“正忙呢,没空见你。”傅荣好奇道:“安太医,你这是什么东西?”“这个呀……”安喆得意地托着那个细绳纸片小玩意儿,“它可是个了不起的东西。”“你们这个世界的人都爱打打杀杀,天灾人祸,避无可避。听说,浙闵沿海最近地震海啸频发,还闹了时疫。”“我这个简易纸片离心机,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血液根据成分离心分层,准确地检测病原体,在这种资源匮乏的地方,它可是个宝贝。”傅荣听得迷糊:“离心分层?病原体?那是什么?”安喆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对牛弹琴,他拍拍傅荣的肩:“等我完成后,你就知道它的用处了。”“安太医,你真厉害。”傅荣追上去,“你一定在做很厉害的事情。”安喆下巴一扬:“那可不。”才走至庭院里,便听外头乱哄哄的,安喆拉住一个小太监,问什么事。小太监道:“太后穿着一身白,带着一群披麻戴孝的妃嫔杀过来了,张公公正在周旋,快要拦不住了。”“真不让人消停一刻。”安喆皱眉道。“我去会会他们。”傅荣道。“你别去。”安喆拉住他,这事他本不该管,他知道苏陌无意留在皇宫,但那位掌印大人的想法,便猜不透了。当一个人的权力膨胀到如此地步,还能轻易放手吗?安喆道:“后宫这帮人八百个心眼子,你去了反而会被当作靶子,重华宫里里外外都是掌印的人,高手如云,出不了乱子。”“也对。”傅荣挠挠头。安喆又想,裴寻芳故意晾着这帮人定是有原因的,帝城的这些纷纷扰扰安喆并不想参与,他不想卷入其中,也不想再看着苏陌被困在这里。
他知道苏陌生性自由不爱约束,皇权于他而言,只会是牢笼。-恍惚中,苏陌听到了不少女人的哭喊声。“是谁在吵?”苏陌呼出一口气,游离的神识这才慢慢回拢,他只不过稍稍回应了裴寻芳一下,不知怎的又变成了这样。“是太后那些人,不必理。”裴寻芳含着一口甜甜的蜜浆正在喂他,“殿下方才差点晕过去了。”苏陌咽下,微微睁开点眸子,这才惊觉自己是怎么个羞人模样。他仍躺在书案之上,衣袍已不知去了哪里,衾被垫在身下,双腿被握住,悬在半空。满室烛火摇曳着,殿中之物都如虚无缥缈的天宫,在光火中起伏着,震颤着。裴寻芳没有打算放过他。恍恍惚惚中,苏陌仿若沉入久远的梦魇中,他又听见了风雪中,左安门外的叫骂声。“……奸宦当道,皇权旁落,天灾人祸,国之将亡矣……”“……伶人入明堂,乱了天道……巍巍宫墙,会要了卿卿性命……”“……阉宦爬了龙床,祸乱宫闱……”苏陌战栗着,用手遮住脸:“他们在说什么?”“什么?什么都没有。殿下听错了。”苏陌摸了许久,才摸到裴寻芳的脸,他带着哭腔道:“我想离开帝城。”“好。咱家带殿下离开帝城。”裴寻芳吻掉他眼角的泪,“但不是现在。”“还……还要等多久?”苏陌受不住了。“这世间吃人的豺狼太多,咱家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为我们谋一条长久之路,进可攻,退可守。”“咱家以后便是殿下的山,是殿下的海,咱家要护殿下一世无忧。”“裴寻芳,我害怕。”“不怕了。”裴寻芳抱紧颤栗的人,“那些事再也不会发生了。再不会了,有我在。”忽而,殿顶琉璃瓦松动作响。影卫们警觉拔刀。“什么人!”一只玄色大鸟趁着夜色,飞向了皇宫的西南角。野狗苏陌再次醒来时,已是明月如霜。身上香馥馥的,定是裴寻芳为他沐浴过了,与裴寻芳肌肤相贴的地方微微沁着汗,整个人被他有力的臂膀和心跳声包裹着,十分安心。古老的月光照着庭院,夜蝉在吱吱鸣响,荷叶上滚着水珠,鱼儿“啪唧”一下跃出水面。裴寻芳似乎感受到了苏陌的目光,微微睁开点眼:“醒了?”他的眼头特别尖细,扇形的眼尾上扬着,眼底至眼尾拖着一条狭长黑影,显得特别阴翳又狠辣。可眼下就这么似醒非醒的耷拉着,却是慵懒又妖孽。苏陌突然有一种极强的不真实感。他突然记起,自己曾无意中走进一家娃娃店,满墙精心投射的光影中,苏陌一眼便看到了正中央那个身穿墨色蟒袍的娃娃。那娃娃一双凤眸,左眼一道刀疤,沉沉郁郁地盯着他,似会认人一样。苏陌心头一跳,捏住裴寻芳的指尖:“蝉在鸣叫,鱼在跳水,我睡不着。”“睡不着怎么不叫醒我?”裴寻芳捞过苏陌,双腿将他缠住,半眯着眼,声线迷离道,“雄蝉鸣叫是在求偶,雌鱼跳水是在产卵……盛夏将至,动物都有交欢的本能。”热辣辣的呼吸喷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