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完之后,并没有晕过去,只是颓然坐在了地上。
周念之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试了梦璃的脉搏,只是体虚之状,但褪去了病相。
他眸光骤缩,想起莫名摆放在炉灶旁的桃花酒,大踏步走到了院中的桌旁,将那酒坛狠狠摔下。
坛子四分五裂,酒香四溢,可是里面除了酒液,果然还泡着几味眼熟的药材。
他又折返回梦璃身前,那木棍拨弄那滩黑血,果然有一个指肚大的黑色虫子蠕动起来。
李雨泽浑身一震。
是谁?竟要给整个锦州的百姓下蛊?!!
蓦然间,他想起见宋良最后一面之时他说的话。
“徒儿,以后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这条路……很难。”
难道,他那时候便算到今日之事了?
那日他还留下什么东西来么?
周念之想着,忽然看见了自己腰间的那个丑香囊,他猛地拽下来,打开了那香囊。
里面是满是密陀僧、蛇床子这等驱虫的药材,怪不得这香囊药气这么重,否则这几日他也早就着了道了。
但应不会这么简单,周念之接着翻找,果然自渗出找到一张叠起来的纸张。
正面写着杀这蛊虫需用烈酒泡药灌入病人口中。
反面竟写了几句十分无耻的话:“徒儿竟趁为师不在偷偷吃酒,实数大过,若有心之后便赔为师几坛,不要泡了药的,为师游历累了得空回去喝。”
李雨泽气结,简直哭笑不得。
不过已经顾不上这信了,他将香囊重绑在腰间,将梦璃扶进屋中,陷入了沉思。
李雨泽方要回宫,便出了这事。
这蛊虫之乱必是针对她来的,而那人竟为了李雨泽不惜陪葬锦州百姓,其心可诛。
刺杀、水患、瘟疫……
他们着了几次道竟还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到底是谁要李雨泽非死不可?
是当初派他来的二皇子吗?
但那流言一事,非仅仅提醒皇上,亦是提醒李沐泽,或者说是他身边的谋士——曹旗。
若曹旗能读懂其中的意味,应当会放他们一条生路,毕竟若是李雨泽死了,李沐泽在朝廷也不会好过。
更何况皇帝尚值壮年,还可以有其他的儿子。
除非……
周念之脑中冒出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