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离:“…………”
他的呼救声戛然而止,两眼居中往上一翻,整个人就软倒了下去。
谢鞍还在跟那两只倚老卖老的善鬼对骂,忽然感觉手上一重,蒲离的身体整个往下滑下去。
他顿时一惊:“怎么回事?他怎么说晕就晕了?蒲离!蒲离你醒醒!”
连柯行舟都松开了手,将刚才那两只试图袭击蒲离的老鬼丢到了一旁,快速蹲下试探蒲离的鼻息。
只是不等他探出来什么,耳旁忽然飞来两道劲风。
谢鞍终于松开了钳制蒲离的双手,骑在他身上“啪啪”就是两巴掌,把蒲离的脸都扇到了一边去,还算白净的脸上登时隐约浮现出了两道巴掌印。
蒲离没醒。
谢鞍登时大怒:“你们还敢说自己是善鬼?这都有人被你们害死了!!”
蒲离:“……”
柯行舟:“……”
善鬼们闻言也是一愣,下意识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眼见谢鞍这么扇都没把人扇醒,表情肉眼可见的忐忑起来。
虽说概率很小,但活人被鬼吓死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尤其是心脏有毛病的活人。
善鬼害人的惩罚可是很严重的!变成恶鬼的话,不但自己失去了投胎的优先排队权,连子孙后代都没办法考地府公务员!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善鬼们顿时露出了慌乱的神色,魂也不抖了,特效也不加了,纷纷围过来查看蒲离的情况。
“什么情况,好好的怎么就晕了?你们谁干的赶紧站出来承认了,可不能影响到我孙子今年考实习拘魂使啊!”
“就你孙子有出息?我曾孙女都已经当上实习判官了,那可是坐办公室的,体面着呢!我们家多少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公务员,要让她知道你们在阳间干了坏事,我可保不住你们!”
鬼魂之间互相推诿了一番,黑锅甩得飞起——
“考公务员了不起啊?我孙子在阳间也是公务员呢!不比你家那个考了这么多年还没考上的死鬼孙子厉害?依我看就是你小子,眼看我孙子一大把年纪快下来了,想提前给你们家那废物小子铲除竞争对象吧!”
“笑死个人,你还用得着我铲除?上回在那几条红色横幅底下,你扯着个破锣嗓子在那唱歌,把孕妇吓得流产的事儿还用得着我说吗?要不是大家帮你瞒着,你早就在判官大人的黑名单上了!”
“哈?你难道就好到哪里去吗?上周是你甩你那绑了几百年的裹脚布,把人家飞得好好的大鸟给熏下来的吧?我记得还砸到一个人呢!要不是我在下面帮忙垫着,一人一鸟都得死!到时候可都是记在你的生死簿上的!”
“黄口小儿,我的年纪都够
()当你祖宗的了,你怎么敢对我说这种话?!”
“我呸,倚老卖老,我死的时候可比你死的时候大十几岁!你怎么不说?”
双方越说越气,说话间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一群年纪加起来上千岁的老鬼竟然直接扭打成了一团。
柯行舟:“……”
谢鞍好不容易把蒲离给扇醒了,此刻看着这些善鬼打架,看得一愣一愣的,凑到柯行舟身边天真的问:“哥,看来这个工地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他们搞出来的啊!”
被他夹在胳膊地下的蒲离神情呆滞、脸颊红肿,眼睛依旧被撑得大大的,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脑子里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拆迁户和工程项目了。
他现在只想回家,呜呜……
--
一群老胳膊老腿的鬼魂,打起架来也没有什么花样,你一拳我一腿的看得人直犯困。
不过老鬼们到底还是有几分生活经验,最终还是抓出来了那个把人给吓晕的善鬼。
这只善鬼看起来倒是挺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战战兢兢的被提溜出来,几乎就要给柯行舟滑跪下去。
他刚刚可都看见了,柯行舟刚刚是徒手抓住的那两个年纪最大的善鬼——哪怕是善鬼,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一个活人提溜起来的吧!
更不用说柯行舟还在那两只老鬼身上留下了极重的伤势。
他们善鬼明明都已经非常老实本分了,哪怕是道行高深的道士来了也拿他们没有办法,这个看起来年轻的小道士却能够对他们造成伤害,能力可怕的很嘞!
所以他刚刚一直不敢冒头,此刻出来也只是颤颤巍巍的为自己申辩:“我不是故意吓他的。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谁知道他会突然朝这边转头啊呜呜……我就是个租住在这里的租客,年初在屋里烤火忘记开窗户了才死在这儿的,到现在我家里人还以为我在外面打工呢。大过年的没办法回家已经很苦了,求求你们就不要把我举报到地府那里去了吧……”
他说得声泪俱下,加上本身的确也没有什么害人的想法,刚刚还打成一团的善鬼们也都纷纷开口劝解。
“大过年的,得饶鬼处且饶鬼。毕竟等你们下来之后,他说不定还没排到队伍去投胎呢。到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