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面带薄怒。燕青不看他,就知道此人不正常,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就算她是萧应案板上的肉,那也不是谁都能宰割的。她越是平静,弱水就越是气恼。这么一个小崽子,到底哪里好?值得兄长为了他再三改变计划,甚至还亲手毁了好不容易布好的局。他说过如果兄长只是一时贪色,他并不介意。可是如今看来兄长怕是动了真感情,否则也不会直接下令射杀那个乐央,断送引出她背后主子的大好时机。燕青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这个弱水有可能是她的皇叔,但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什么叔侄情深,有的只是势不两立。不是让她看什么好东西,难道就这样干坐着?“弱水公子,你说的好东西在哪里?”她问。弱水凤眸含讥,道:“等会你就知道了。”还要等?燕青琢磨着,莫非又有什么大坑在等她?这些人也不嫌累,成天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一个个活得心理扭曲,不是变态就是神经病,没有一个正常人。约摸一刻钟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萧应大步进来,面冷如霜,卷进一室的低气压。在看到坐得好好的燕青时,气压随之消散,一派云淡风轻。弱水脸色难看,阴阳怪气地开口。“萧大人来得可真及时,是不是怕我伤了你的小心肝?”燕青听到这声小心肝,脸突然红了。到底谁是谁的小心肝,这位弱水公子的醋劲是不是太大了些?“弱水公子,你误会了…”“我误会什么了?你让萧大人说,你是不是他的小心肝?”燕青头大,这话听着都酸。她如果是萧应的小心肝,还用得着天天看他的脸色,更她用不着成天提心吊胆?“真不是,萧叔是我的长辈…”“你骗谁?”弱水打断她的话,眼睛不眨地看着萧应,语气幽幽怨怨,“他一进门眼睛都恨不得长在你身上,他可没把你当晚辈。果然是有了新人忘旧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萧应低声喝斥,“别胡闹。”“我胡闹?”弱水气得凤眼泛红,“你竟然为了他,说我胡闹?我什么时候胡闹过?你倒是说说看!”燕青尬尴无比,她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人家小情侣之间拈酸吃醋,她一个外人夹在中间算怎么回事。她在宫里当炮灰,可不想在情情爱爱的关系里也当炮灰。惹不起,她只能躲。“萧叔,弱水公子说带我来看什么好东西。既然弱水公子没什么事,那我先行告退…”她刚起身,眼角瞥见一抹寒光,然后一把冷剑横在她的脖子上。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与之前清越娇柔的声音有着天壤之别。“我和他,你选谁?”两个瞎子。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燕青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能攒下这方面的经验。再次从寒光锃亮的剑刃中看到自己的脸,她竟然忘记什么是害怕。毫无疑问此时挟持自己的人正是弱水公子,方才那道陌生的声音也是对方发出的。他…他问萧应什么?让萧应在他们之间选一个,这是什么傻问题,用膝盖想也知道萧应会选谁。她脖子往后仰,生怕被剑气伤到。萧应的眸已寒,一身煞气,令人为之颤抖。弱水紧了紧手中的剑,越发目光阴沉。他们对视着,空气瞬间凝结。遇到这样的事,燕青自认倒霉,心里暗骂弱水是个神经病。她就是一个炮灰路人甲,他是哪只眼睛看到萧应在乎她的。他们小情侣之间打打闹闹,她就是被殃及的池鱼。可怜她现在人为鱼肉夹在他们中间,一不小心就会被夹成肉泥。“弱水公子,有话好好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闭嘴!”弱水的声音更加低沉,凤眼挑衅地看向萧应,“萧大人,我再问一遍。我和他,你选谁?”燕青不害怕,但是她脑仁疼。这个弱水真是有病,傻子都知道在萧应心里谁更重要。可能是嫉妒使人疯狂,这才把她当成假想情敌。她真想削开对方的脑子看一看,里面装的是不是稻草。萧应周身的煞气渐收,面色冷得吓人。“放开她!”弱水不放,凤眼喷火,“我不放!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今日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你选谁?”燕青脑仁更疼,这是什么鬼问题?他们之间如果真的只能活一个,她肯定是被放弃的那一个。这个弱水病得不轻,像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弱水公子,萧叔一定会选你。你是萧叔最重要的人,我不过是一个晚辈而已。你莫要再为难萧叔,千万不要误会彼此,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我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完全不用在意我。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立马滚得远远的,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