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衡之剑,名唤天湛。
如宇天之高远,似长风之清湛,这柄剑随希衡一起荡魔诛邪,护修真界一方太平。
她死后,天湛剑自污剑锋,不愿择新主,被请入剑冢。
随着希衡剑意乍起,灵体裙身无风而动,她手心汇聚丝丝缕缕剑气,似要凝结出天湛剑。
玉昭霁的寝宫渐盈满危险的风,他本在池水中,同希衡的尸骨共浴。
如今池水迭荡起伏,玉昭霁手捧希衡尸骨,冷然垂眸看着一池温水。
他很静,静到这位魔功大成的魔族太子,仿佛感受不到寝宫里的危机一样。
希衡猜他在想什么坏主意,玉昭霁没那么迟钝。
玉昭霁如云的墨发半垂入水,半贴在蜜色的胸膛,终于,他冷冷抬眸,薄唇一启,声音无限涩哑。
凝滞、怀念。
“希衡,是你。”
“你来了。”
希衡心道,是,来阻止你吃我骨灰来了。
玉昭霁看向寝宫,看不到希衡的踪影。
寝宫华美冷清,独独没有那个让他难以忘怀的剑修。
玉昭霁的眼茫然一瞬,片刻之后,他的眼就精准锁定希衡的方向。
这里,剑意最浓。
他本在池水之中,却顷刻缩地成寸。
池水飞溅,玉昭霁身体还挂着温热的水珠、带着灼热的湿气,淅淅沥沥往下滑落。
魔族太子只随意披了一件外袍,露出光滑健硕的胸膛。
俊美清冷,华贵危险。
紧接着,玉昭霁漆黑、充满杀意的焚寂魔刀出现在他手中,于空中挥刀斩向希衡。
他想再像曾经那般,同希衡刀剑相撞,一浊一清,一魔一正,他们势均力敌,一次次探寻对方的极限。
然而,玉昭霁的希望落空了。
他的焚寂魔刀只斩到空气,地板随之碎裂,却没有他想象的剑气迎来。
“希衡?”玉昭霁落地,凝眉轻问。
他声音很轻,罕见地没有生怒,希衡的剑气呢?
希衡也看向自己的手,汇聚了一半的天湛剑没有汇聚完成。
冥冥中,世间法则在制约她。
人一死,则尘归尘,土归土。
她非鬼修,怎能以死亡魂体朝活着的魔挥出一剑?
希衡忽然想开了,她一生护修真界秩序,死后,她自然也该遵循生死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