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缸边没了孟桦的影子。
看来,阎王嫌弃这人渣在人间作恶多端,债没还完,所以没收他。
霍嫣嗤笑一声。
钝刀子割肉,慢慢磨,不着急。
她搬来砸孟桦的板凳,取下悬在梁上的腊肉,又手脚利落地削了几个土豆,点上炉灶,后锅焖白米饭,前锅焖土豆腊肉。
结结实实饱餐一顿,她又洗了个澡。
对着镜子看,除了脸,她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新伤叠旧伤,全是青紫红肿,左胳膊使不上力,因为肘关节被孟桦打脱臼过三次。
霍嫣咬牙上药,疼得牙关直哆嗦,眼底不由得冒出一丝杀气。
嘭嘭嘭。
“死婆娘,开门!快开门!你是死屋里了,还是耳朵聋了,这么大声音听不见?”
一声怒吼从外面传来,伴随着踹门声。
这是孟桦的声音。
紧接着响起几道不同的男人声音,嬉皮笑脸,油嘴滑舌,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嘿,孟老哥,小媳妇是用来疼的,别这么粗鲁嘛。”
“格老子的,我叫你来,是来揍那臭娘们的,可不是叫你来劝架的。今天老子非打死那恶婆娘不可!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老子骂她两句,她就敢跟老子动手,她娘的不想活了!”
“哎,孟老弟,消消气,消消气,弟妹长得水灵灵的,你舍得下手,我们可舍不得。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等你伤好了,治她几回,这女人不就服帖了么?”
“嘿嘿嘿……”
几个男人猥琐地笑起来。
他们可不是真来揍江嫣的,一来打女人说出去不像话,二来万一孟桦酒醒后悔了,记恨他们怎么办?人家夫妻俩的事,他们可不愿意掺和。
孟桦气结,江嫣还手已经够让他恼火了,后来还把他的脑袋按进水缸,这份屈辱是个男人就受不了。
霍嫣冷笑不已,孟桦出息了,带着狐朋狗友来打老婆,真让她开了眼界。
在孟桦单腿跳,扛来铁锹准备砸门时,霍嫣开了门。
现在是夏天,从前江嫣穿长袖,遮住了身上的伤,今天霍嫣穿的是无袖的裙子,露出胳膊和腿。
她慌慌张张地打开门,畏怯地倚在门框边,小脸发白,声音细若蚊吟:“孟桦,你回来了。”
门外的男人,全部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