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辰了然:“你只见人死了,并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湖中最好对付的,莫过于在这种情况下还讲道理的人,邓八公看他还算客气,冷笑道:“那你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让你对余兄弟痛下杀手。”
宫九本不想多言,但看顾及江子辰还在,他回想余人彦所说的话,淡淡道:“狗彘之人,满嘴污言秽语,死了江湖中便少一个祸害。”
邓八公一听余人彦是死于嘴贱,他忍不住笑了:“你们可有证据?只凭一面之词,谁又能相信?”
江子辰思索片刻:“你方才称他为余兄弟,你们应当相识。”
一旁英气的人不再闲着,他拿出不知从何处扯的草儿,在手中把玩着大笑:“谁不知余人彦作恶多端,为他脱罪的能是什么人?”
邓八公瞬间黑脸,他侧身怒瞪站在身旁的人:“令狐冲,你可要想好再说话。”
令狐冲不以为意,邓八公作势要拿身侧的鞭子:“他们不死,左掌门怪罪下来,你们华山担得起吗?”
江子辰视线淡淡,在看到邓八公侧过身,露出侧腰别着的鞭子时,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若被宫九看到了鞭子,恐怕又会发生前日那种事情。想到这儿,江子辰抬掌落在邓八公肩膀,后者来不及反应,直直摔在了地上。
邓八公武功不及他,受了一掌,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他腰间别着的鞭子也被压在地上,一丁点儿也没露出来。
令狐冲有些意外,他剑柄都悄悄握住了,结果船房内的人先动了手。
邓八公捂住被打中的地方,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疼晕过去。他咬牙缓和一阵后,才有力气撑起上半身说话:“你们找死?”
江子辰并未回应,他沉默片刻,把宫九挡在身后,但他身高不及,宫九还是清楚瞧见了地上露出一部分的鞭子。
令狐冲一直在用心观察四周人的反应,见江子辰身后的宫九脸色不太好,他好心抬抬下巴:“兄台,你看看你身后的人。”
江子辰闻言,微微一顿。
他转身看了看,见宫九没有太大异样,才稍稍松气。方才并没有听到粗重的呼吸声,看样子宫九再见到鞭子,情况比前日好了很多。
很奇怪,许是江子辰的内力还在助他,眼下看到很容易激起欲望的东西,只觉得不适,但还能控制。
情况虽好,但并未完全好,为了以防万一,江子辰走出船房,把宫九关在屋内:“九哥哥,你先等一阵再出来。”
宫九伸手按在门上,虽有些不情愿这时候和江子辰短暂分开,但还是道:“好。”
地上的邓八公见无人理会他,气急攻心,忘了掌门先前吩咐的事情,握鞭朝江子辰挥去。
江子辰虽背对着邓八公,但听到细微声响,还是轻易反应过来。他转身握住鞭子,用了不到一成的力,鞭断的同时,邓八公手臂也被震碎了。
疼痛让邓八公忍不住叫出声,他满头大汗,捂住手臂蜷在地上发抖。
令狐冲见状,满脸诧异。他虽见过众多武功高强的人,但像江子辰这样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若他没有猜错,他的师父岳不群也不是江子辰的对手。看样子华山论剑第一已经出来了,令狐冲叹口气,在江子辰朝邓八公靠近时,及时挡在了两人中间。
对上江子辰颇有些疑惑的眼神,令狐冲笑了笑:“兄台,我与他并非是一伙的,但你先别杀他。”
江子辰看令狐冲一眼:“我不打算杀他。”
他并非是想杀了邓八公,只是想让地上的人把鞭子扔掉。留着地上的人还有用处,他需要几个能把船上发生的事情传出去的人。
令狐冲愣了一下,虽给江子辰让出空儿,但还是提防着他,以便在江子辰想杀人时及时阻止。
华山论剑在即,两日死两个门派的弟子,确实不好交代。他也想除恶惩奸,但关键时刻,不能再给师父惹麻烦。
走到邓八公身旁,看地上的人拖着胳膊后退,江子辰漠然道:“鞭子烧了,可饶你不死。”
屋内的宫九听到,心头一暖。
他很想拉开门透过缝隙去看江子辰,但又怕再瞧一眼鞭子会真的忍不住,只能抵在门沿,轻轻叹气。
邓八公只觉得眼前的人一定是疯了,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他只觉人命对江子辰而言不值一提,毁了他的鞭子才是重要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得留着一条命回去,既然他收拾不了眼前的小畜生,就只能交给左掌门。
邓八公想着,忍痛用一只手捡地上的断鞭,捡完后生怕江子辰反悔不杀他,咬着牙匆匆离开。
令狐冲等他走了,忍不住对江子辰道:“兄台哪门哪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