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仍旧互相寄信,只不过信上不再是甜言蜜语,而是她让他及时找好客栈包厢,等她去那里做。
她和阁主和好后,又搬到了阁主的那院里住。她对他说抱歉啊,“阁主不想在家看到你,所以我们要是见面,就去外面的客栈吧。”
对此,蔡逯能说什么。
那是她交了十七年的挚友,人家俩是“老夫老妻”,他又算什么。
他们见面的确频繁,只不过是见面就做,做完她就走了,有时甚至一句话都不肯说。
而蔡逯,仍旧是被她整得“遍体鳞伤”,衣裳破了,没办法穿出门。
所幸现在不管是车夫,还是下属,都知道给他带一套新衣裳了,从里到外那种。
有时下属看他被玩得连路都走不稳,还要去上赶着去给她做饭,就给他提建议:“衙内,人家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太听她的话,她肯定不会珍惜你。要不,你试着叛逆一点?让她知道,你也是有脾气的!”
蔡逯想了想,倒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所以他冒险试了一次。
那天她主动包下一家客栈的包厢,递信让他“随叫随到”。
他故意去晚了一点。
其实那也不算是“晚”,赶路时间只能说是“正常情况”。
只是,之前他找她,都是骑着最快的汗血马,走各种小路,几乎是不要命地狂奔过去,甚至恨不得自己长了双翅膀,一下就能闪现到她身旁。
这次,他依旧骑着汗血马,只不过没绕路,是走大道去的。
恰好那家客栈离得远,所以就显得他来得很慢。
蔡逯心里忐忑,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她会不会觉得:哇,你居然还有这么不乖的一面!有趣,更喜欢你了!
会不会反过来体贴:路上是不是碰见什么事了?跟我分享一下吧!
会不会良心发现,发现他也是个会难过会伤心的人。
然而见了面,这些反应她通通没有。
她仅仅是坐在圈椅里翘起腿,挑着烟枪,高高在上地凝视着他。
她的声音冷得彻骨,“怎么这么慢?”
她说:“我很忙的,现在忙里偷闲来陪你,你就这么不珍惜?”
又成了他的错了。
仅仅是因为他按照正常速度来见她。
她凝视着他。
没扇他的脸,没掐他的脖,没揍他的身。
就那么,远远地凝视着他。
可蔡逯却开始浑身发颤,脸像被扇肿了,脖像是被掐断了,身像是揍毁了。
他就那么颤着,直到腿弯一软,跪了下去。
他看清了屋内的陈设,那些鞭,仿佛已经打到了他的身上,一鞭又一鞭。
倘若只是痛还好,可他却是会在痛里颤着腿,哭着求她再甩一鞭的人,像是坏掉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