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川怕刺激到他,语气温柔地说:“嗯,我知道。”同时手里加大力度,把酒瓶拿了过来,放在电视柜上。
商暮被他揽着往沙发走去,喃喃地说:“我没办法……我试过了……你知道么,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是什么感觉……”
“我知道,我知道。”周望川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拿纸巾擦干净他唇边和脖颈的酒液。
“我什么都试过了……我没办法专心工作,痒啊,全身发痒……”商暮低低地,颠三倒四地说,“下周就是比赛,设计稿必须今晚定稿,然后赶制出成品。但是我没办法集中精力,我会失败,我已经失败了……”
他浑身散发着醇厚的红酒香气,看起来有些醉了,眼神失焦。
“我今晚交不出设计稿,比赛会失败,我的事业就会完蛋。”他胡搅蛮缠,近乎蛮横地质问,“除非你帮我。你会帮我吗?”
周望川望着眼前的人。他最近读了很多心理学的书,也咨询了心理科的同事与大学的教授。他现在有信心,只要商暮告诉他那个秘密,他就能对症下药,一点一点矫正这个爱好。
商暮醉得身体发软,顺着沙发滑下去,躺倒在羊绒地毯上,自暴自弃:“算了,让我失败吧,让大家都来看我的笑话。”
周望川蹲下身,扶他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地、和缓地说:“我帮你,但你要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什么事……”
侧脸因醉意泛起微红,商暮睁着醉眼,喃喃地说:“暴力可以填补空虚,当你无法避免疼痛,只能将疼痛转化为快感……就像你点燃一根蜡烛,就能装满整个房间……”
周望川皱了皱眉,他多少已经猜到,养成这个爱好是因为童年的阴影。若阴影来自于暴力殴打,那为什么商暮只喜欢虐腹,不喜欢其他地方被打。
他问:“能具体一点吗?”
商暮却突然爆发了,用力推开他,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就是欺负我!你明明答应了我的……明明答应了……你现在又反悔……”
他退后几步靠着墙,又蹲下身把自己缩成一团,委屈得几乎听不见声音:“你就欺负我吧……连你都欺负我……”
周望川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和腿弯,把他抱到沙发上。周望川知道他此时情绪不稳又醉意上头,只能安抚,便放柔声音道:“没有反悔。你告诉我,希望我打哪个地方。”
听到这话,商暮终于冷静了一些,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真的吗?”
周望川拨开他额间的软发,又用指节蹭了蹭他发烫的侧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商暮信了两分。他撩起睡衣下摆,拉过周望川的手团成拳,贴在腹部。他抓着那只手在胃腹间游转,最终停在肚脐下方,小腹的位置,声音潮湿带着点鼻音:“这里。”
周望川感受着指节抵在柔软的小腹处,又被商暮压着往里,指节陷入了皮肤。触感很神奇,像摸到了海边细腻的湿润泥沙。
他微低下头看去,那处皮肤无比白皙,因喝了许多酒,小腹微微鼓起,弧度漂亮。
见他不语,商暮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道:“你不能欺负我,骗了我的故事,不能再反悔。”
周望川微微地叹了口气:“没有反悔。”
商暮又道:“就打一下,不许敷衍,要用力。隔靴搔痒是没有用的。”他吸了吸鼻子,眼睛有点泛红,看上去说不出的委屈。
“好。”周望川道。
他摊开掌心,抚了抚那处小腹。过去商暮腹痛时,他时常会为商暮按揉止痛,而现在,他却要亲自去施加疼痛。
他不是没有料到过今天,因而时常做着心理建设。因为他深知,事情不能一蹴而就,烟瘾和毒瘾从来不是一下子能戒掉的,这个爱好也是一样。他不能像一个不近人情的医生,他要给爱人足够的适应空间,慢慢地引导。
可现在要真正出手,他仍需要一点时间来酝酿。
商暮眼巴巴地盯着他。
周望川深吸了一口气,用闲聊的语气说起了其他话题。他声音很轻很慢,像是在为自己放松鼓劲。
商暮配合地跟他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