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川单手捧了一把水,帮他冲去肩头的泡沫,又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道:“嘴巴都能挂小油壶了,怎么这么委屈。”
商暮瞅了他一会儿,不接这茬,慢吞吞地翻过身趴着:“给捏捏肩,酸。”
他这么趴着,肩膀到腰身弧度的显露无疑,如一把流畅的弓箭,充满了柔韧的力量。
周望川帮他揉捏肩膀,指尖不自觉地往下,顺着背部中间的脊梁骨游移,最后落在那弧度漂亮的腰身上。
“喂。”
商暮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管好你的手。”
听到这凶巴巴的语气,周望川失笑。他斟酌了一下,道:“有一台很急的手术,病人情况很危急,家属也很着急,但现在审批上遇到了一点问题,没办法立刻安排。”
商暮何其聪明,立刻道:“你们科室那个新来的主任和你过不去?”
周望川道:“也不能这么说,他有他的考量,但流程确实卡在他那里。”
商暮撇了撇嘴:“那就是跟你过不去呗。”他翻了个身躺着,任由温柔的水波漫过全身。
周望川怕他着凉,拿过架子上的毛巾,扶着他的后颈为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笑道:“反正,我现在在想办法。”
他又问:“你呢?”
“我什么?”商暮一脸无辜,作势要坐起身来,“我要去睡了。”
周望川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按回去,笑得八风不动:“不许耍赖,跟我说,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商暮还是不说话。
周望川便道:“乖,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上忙。”他说着,沾水的手指轻轻抚摸商暮的耳骨。
过去他也常说这话,可彼时两人并未交心,这话便显出高高在上的施舍。可是如今明了的彼此的心意,这话听到耳里,就是无限的柔情蜜意。
他又放低声音道:“我怕你在外面会受委屈。告诉我,好不好?”
“……唔。”商暮装作不经意地拂开他的手,低下头将下颌沉入水中,遮挡住发红的耳垂,“能让我受委屈的人,现在还没出生。”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是遇到了一个不长眼睛的老色鬼,被我捆起来揍了一顿。”
周望川皱了皱眉:“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谁知道。”商暮不甚在意地说,“一大串英文,记不住。”
周望川道:“万一他找你麻烦怎么办,最好能回忆起一点,我去查一下。”
说到这里,商暮有些不高兴了,烦躁地蹬了蹬水面,溅起一阵水花:“你是觉得我自己处理不好吗?上次那个摄影师的事,我明明自己能处理,被你横插一脚,让我一拳打在棉花上,憋闷死了。”
他因这事烦躁了大半天,此时语气很不好。即使知道周望川是在关心他,他也忍不住发了脾气。
“不是的。”周望川放缓声音,从善如流地道歉,“我错了。”
遇事不决先道歉,很笨的一招,偏偏商暮吃这一套,挥了挥手:“原谅你了。”
商暮又主动道:“有把柄在我手上,他不敢暗地里找我麻烦。但半个月后就是明珠杯设计大赛,比赛评委是各个品牌的设计总监,还有几位特邀嘉宾。评委一般都会投票给自己品牌旗下的设计师。他是评委之一,我怕是拿不到他那一票了。”
周望川知道这个比赛。他知道商暮为了这个比赛花了很大的精力,连续半个月都在熬夜改设计稿,甚至好几天夜里忽然惊醒,连鞋也顾不上穿,就匆匆跑去书房记下灵感。
这场比赛能否拿到第一名,关系到商暮能否顺利地转入幕后,成为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周望川觉得这段话里有熟悉的因素,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问:“宝宝,你刚才说,比赛名字叫什么?”
“明珠杯,是一场珠宝首饰的设计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