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序看着云想冷俏的面孔:“在生气,因为白天我的话?”
“没有。”云想板着脸,“我为什么要生气?”
“嗯。”卓序不冷不热,“那等会我送你回去。”
他嗯是什么意思?
云想自认是一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本来没有要冲他发脾气,但看见卓序情绪比她更稳定,无事发生似的,转身要离开,她的火气直接上来了,从后方攥住了的手。
卓序回身,云想抬起他的手,张口便咬。
她属于泄愤,咬得很深,连同对范欣的那份怨气一起释放给卓序了。
他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说痛,反应淡然。
等云想松开,他的虎口出现了一圈洇血的齿痕,沾着亮晶晶的唾液。
云想问:“你不觉得痛?”
卓序安静地看着她:“消气了?”
中止
云想哼了声,拒不承认:“我没气啊,都说了。我只是单纯想咬你而已。”
卓序越是情绪稳定,越是衬得她咬他的行为显得有点幼稚,像野蛮、未开化的小兽。
她也理解卓序为什么任由她咬,大概只是不想和她计较。
她莫名想起律所一条街道之隔的写字楼,有一位因为被公司辞退而精神失常的金融分析师,日日留守在大堂,逢人便伸冤诉屈。
而那些高层领导,就算是不堪其扰,也不会和他正面起冲突。
他们站在高处,保持着体面,只需要俯视。
云想即刻收起脾气,放开了卓序——她可不愿未来有一天因为工作而变成疯子。
卓序不知道她心里的弯弯绕绕,他抬腕,将手上的湿润拭到云想的颊上。
她嫌弃地偏开脸,却被他轻握住下颔:“自己还嫌弃么。”他轻描淡写地问了句:“你属什么的?”
“你和我同龄,你还要问我的属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云想眯起眼,警告他说,“你敢说我属狗试试。”
“嗯,这是你自己说的。”
卓序声音未落,手臂被云想狠掐了下,他回到正题:“已经很晚了,还留在这里?”
“怎么了,卓总体恤员工呀?我可不是你们的员工。”云想说,“你们的材料太多了,看不完。”
卓序:“看不完可以明天再看。”
云想摇头:“我明天不想再来一趟了。”
她看着卓序的眼睛,突然说出口,用半商量的口吻:“其实我想说的是,要不我们别再私下见面了。”
骤然之间,安静的空气往下又沉了一沉。
她和卓序对向站立,两人的影子在阶梯上延长。
卓序手上的湿渍已经干了,那一小片皮肤微微发紧。
他默了一会,开口:“因为白天的事?”
“不是,不完全是。”云想的拇指按着另一只手的虎口位置,“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