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黄经理答应。
“关于管辖的问题,我需要向您补充说明。”云想说,“虽然瓴秩未在纽约有过经营活动,也未面向纽约州境内提□□品或服务,或在纽约州境内实施侵权行为。”
“据我了解,瓴秩和卓总您在纽约州境内拥有不动产,根据纽约州的诉讼法,纽约州法院是有权行使管辖权的。”
黄经理一愣:“我记得我们没有向您方提供集团的不动产信息。”
“只是一些资料搜集的基本功。”云想一笑,“而且卓总是在纽约念书,做出他在当地购置了不动产的推断不难。”
卓序不置可否:“我也想说这个问题。黄经理,明天你联系纽约本地的律师团队,和景誉的律师合作处理这个案子。”
云想横插一句:“纽约的执业照我也有,这个案子我们可以解决。”
卓序看向她:“听起来,云律师对自己很有自信。”
他声音极悦耳,但说话冷腔冷调,倒不冰,更接近冷玉的温润。
云想的目光和他碰撞:“我相信,瓴秩不会愿意把法律事务交给一个连自信都没有的团队的。”
“有自信是好事。”卓序合上电脑,“但我不认为,你会比纽约的律师更精通当地的法律。”
卓序盖棺定论,婉拒了云想独立负责的提议。
颇有不信任她的嫌疑。
法律是一个专业门槛很高的领域,律所的其他甲方大老板,除了法务部门以外,只能看到结果,而不能对过程指点一二。
卓序不同,他作为分管法务部的副总裁,念的是哈佛商科和法律的双硕士学位,尤其在涉外纠纷上,他往往能言之有物,提出切中要害的意见。
云想冷笑一声:“我们的出发点也是为贵公司节约资源,既然卓总的钱多到烧得慌,那我们又何乐不为呢?”
云想出言讽刺,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
王安在暗处拍了拍云想的手臂。
他们是业内顶尖的律所,但总体跳脱不出乙方的框架。
云想平日里风风火火,但态度一直是很专业的,唯独在面对瓴秩,哦不,准确地说是卓序,这是第二次和他较劲了。
虽然王安也不理解,她为什么看不惯卓序,毕竟卓序贵公子出身,品貌不凡,教养一流,在行业内外的口碑一直良好。
但是,作为乙方,有看不惯的甲方很正常,只是云想把这份看不惯摆到台面上来了。王安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感谢云律师的好意,但有些支出无法节约。”卓序平静地回,“专业的人做专业事,这笔费用很值得。”
他是在变相地说她不够专业?
云想噎住,攥紧钢笔的笔身,面上皮笑肉不笑:“哦,我当然尊重卓总的决定。”
从瓴秩离开,已经是凌晨,云想的上司和下属各回各家,该加班的加班,该睡觉的睡觉。
云想是应该回家睡觉了,但她精神好得很,心情似壁炉里的火焰,正是燃烧得最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