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服务生也感觉到了室内一触即发的氛围,忙不迭退出。
厢门在卓序身后缓缓合上,他首先开口:“今天”
“我不想听。”云想直接打断他,“虽然没有多么正式,但今天起码也是见我的家长,算一件重大的事吧,但结果呢,我和我爸爸坐在这里等着卓总您大驾光临,最后还没有等到。”
“你就这么高贵吗?”云想将内心的不满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你让我爸爸怎么看待你?又怎么看待我?他本来就只会觉得我的男朋友根本不在乎我。”
“不过,可能他没有误解,事实就是如此。”
云想在等待他的时候,只觉得每分每秒都很漫长,有云峰在身旁,她表面上不能露出异样,手心却是冰凉的,现在情绪攀升,言辞激烈,眼看着要和他吵起来,温度仍未回暖。
“想想,迟到是我的问题,我为此向你”卓序微有停顿,“和你爸爸道歉。”
“我本来是安排好了今晚吃饭的时间,但在从工厂选址回市区的路上,车子出了问题,耽误了一段时间,郊外的信号很差,才没有及时回复你的电话。”
卓序并不是傲慢无礼之人,相反,他很有涵养地解释和致歉,并提出改日再请云峰吃饭。
但云想更加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她的闷气无处消解,她需要的不是他的礼貌、涵养、危机公关般的正确处理方式。
“重要的不是你为什么迟到你已经迟到了。”云想心头烦闷,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支着太阳穴,“对我爸爸,我看不到你重视的态度。”
“我没办法把时空逆转到几小时前去让它不发生,而且,这不是一件无可挽回的错误。”卓序稳声道,“我不需要重视你爸爸,我今天会来赴约,也是因为你。”
“我不明白,你对我爸爸有什么意见吗?为什么要将我和他割裂来看待,还是这只是你找一个借口?”云想质疑,“如果你重视我,就不会不重视和我爸爸第一次一起吃饭,也不会把我想要的工作机会随随便便交给构陷我的人。”
“你是指那个仲裁案?”卓序解释说,“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作安排,你已经够忙了,它不是非做不可。”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云想很难不较真,“我很不喜欢你总是对我在乎的事轻描淡写,好像它们根本就不重要。”
卓序反问:“那么,到底是仲裁案真的那么重要,还是你的好胜心让你一定要包揽上身,即使超负荷也无所谓?”
“我不用你来过问我的工作方式!”
血液向上翻涌,连日来重温旧时的噩梦,云想忍不住反讽:“就算今天的事是情有可原,那很久以前呢,那时候你不来,也是因为发生了什么让你来不了吗?”
她提起过往,卓序太阳穴一跳,唇线抿直,陷入了沉默。
“对不起,本来我不想提的,但最近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完全释怀。”
在包厢里等待他的时间,于她而言像一种刑罚,无时不刻不令她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她的诚挚、纠结和辗转,于他只是空无。
但是严格来说,卓序没有错。不喜欢一个人不能算是错误。
无力感袭来,感情不是她有能力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云想呼出一口气:“其实你从来都是这样的,可能当初我们不应该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