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也跟着被攥紧,呼吸都停了半拍。
“不摸吗?”
他问我,一边问一边不容置疑地将我的手往上带,却在即将触碰到皮肤时松开,我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摸,还是不摸。
他把选择又抛回给我。
从他抓住我手的那一刻开始,我整个人就处于紧绷状态,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极其自然又带着点强硬地完成这一切动作。
我的手发软了,却还是僵在半空中,没动弹。
卡莱尔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放在我脸上,像是在抓捕我的每一丝细微表情变化。
灰尘颗粒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飞舞,我的思绪也漫无目的发散着。脑里闪过我们相处的画面,最后定格在大雪覆盖了松柏的那一晚,他来找我表明心意的时刻。
好像到了我该回应的时候了。
我顶着卡莱尔炽热的目光,缓慢又坚定地,手一点点朝他靠近,沿着伤口边缘,触摸、描绘。
不是很严重的擦伤,但卡莱尔的体温却异常高。
我心里那点旖旎的心思顿时被担忧取代了,整个人急得不行。
“你发烧了!”
卡莱尔目不转睛看着我:“没事,你继续。”
怎么可能继续。
“什么时候发烧的?晕不晕呀?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出去?”我语无伦次,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
刚刚面临死亡的时候,我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我以为最近这一年的经历已经让我变得足够坚强了,可此刻看着卡莱尔虚弱地倚靠在黑黢黢的岩石块上,发着烧,受了伤,动弹不得,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落泪,心疼得难受。
我不想看到他这样子,他明明可以不用脱离机甲,可以一举击灭那个蚁人改造人,可以做那个威风凛凛的机甲指挥官,而不是和我一起遇险。
卡莱尔伸手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泪珠,粗粝的指尖带走湿意,小心翼翼。
“别哭。我没事,救援很快就会到的。”
我安静啜泣了一会儿,也明白哭是最没用的行为,胡乱擦了擦眼泪后,我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不确定这个地洞离地面有多远,我们不知何时才能等到救援,卡莱尔不仅受伤,还被石块压住,凭我的力气很难搬动那些石块,也不能搬动,以免引起更进一步的坍塌。
只能先采取措施为卡莱尔包扎一下伤口。我低头翻找口袋,找出之前塞进去的小丝巾。
翻找的过程中,那块蚁石项链,也跟着一块掉了出来,恰好滚到了卡莱尔身边。
我动作一下子卡顿了,忘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它也放进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卡莱尔将它捡了起来,放在手中端详。
他没有立即认出来,认真看了几眼,才问:“这是之前我送你的那条项链吗?”
我点点头,想起那本书上的介绍,突然有点脸热。
卡莱尔似乎对这蚁石项链没什么兴趣,又将它递回给了我:“挺适合你的。”
仿佛像是在很寻常地讨论今天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