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宁如果贩毒,他必须瞒著的人就是你,无论於公於私,他都不能让你知道。那麽你自己想想,对他那样的人来说,麻痹神经的注射剂显然太无聊了不是吗,他不会对那种东西产生任何兴趣,何况你就在他的旁边。”
胡駸的声音比他江城子慌张的辩白坚定、淡然、毫无破绽。
江城子抓著他毛糙的卷曲的头发跪在床上,他最後问道:“你怎麽知道的?”
胡駸坐在那,垂眼看著江城子,如果这时候江城子抬起头来,就能看到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泛著蛛丝一般细腻又密集的光。胡駸停顿了很久,才说:“我爸在调查白幼宁。”
“为什麽?”江城子抬起头来,直视著胡駸。
“你应该知道,因为白幼宁势力太大,他能喂饱的政客太多,但不是所有人都想要他喂。”
“那麽你呢?”
胡駸看著江城子,没说话。
“你呢?你也不普通对不对?你为什麽盯著白幼宁?”
胡駸慢慢闭了下眼睛,当他再睁开的时候,露出了那种有些漫不经心愉悦来。
“我喜欢这种刑侦片一样的东西。”
江城子愣了愣。
“虽然我知道你肯定不希望我这麽做,”胡駸拿过一边的衣服开始穿,“但是白幼宁这种毒瘤,你也不会愿意再把他当恩人了吧,哦对了。”他套起了一件t恤,又扭过头来问江城子:“你说白幼宁的体质吸毒没问题?这是什麽意思?”
“他,他喜欢调养,体质比一般人好。”江城子忙说。
这时候胡駸已经穿戴整齐,他站在床边,伸手把江城子搂过来按在胸口。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的,但是我不想你在心里把我跟白幼宁放在天枰两端,他不配。”
江城子听著胡駸有力的心跳,经历一场风暴的心境平息下来。
这个周末江城子几乎是在强化课程上度过的,生活闹腾了太久,他觉得在高考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该再去管那些破事,眼里只盯著那所重点大学就好。
胡駸已经放弃了留学的机会,江城子就没脸再要求其他了,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跟胡駸考进同一所大学,他必须在仅剩的几个月里赶上胡駸。
至於白叔。
胡駸嘱咐他不要跟白幼宁透露那些调查的事,也别再跟著白幼宁做事,顺其自然。江城子觉得没有错,他无法原谅白幼宁贩毒,但是他同样无法伤害他。
日子终於平缓起来,江城子俨然成为了高三生的缩影。
但是总有不务正业的人存在,不同於好学生江城子,莫珊最近过得十分混乱。
她经常泡的那间酒吧招酒保,莫珊正好学过,便开始在那里做兼职,每个周末的晚上都要去那里站五六个小时,但是薪资不错。莫珊长的好,三不五时会有言语调戏的客人,好在这是间正经酒吧,并未出什麽事,但这一天临近打烊了,却有几个喝多了的地痞赖在吧台上,死活要带莫珊出台,左右解释行不通,那些人还不停嚷嚷,说是池远手下做事的。
酒吧老板道行不深,听见池远的名字就被唬到了,他倒是知道莫珊有个厉害的哥哥,就叫莫珊打电话叫江城子来。
莫珊火到了极点,看老板也这麽怂,根本帮不上忙,那些地痞又已经吃了她几把豆腐了,酒气冲天的也很可能会把事情闹大,就给江城子打了电话。
江城子本来正在台灯下做题做得昏昏欲睡,这电话就把他整个激醒了,安分守己做了颇久的乖学生,这种送上门来的活动筋骨的机会怎能放过,一边披外套一边打电话叫了弟兄就要出门,小王八赖在他的脚边,喵喵叫著不肯挪开,江城子连一旁戴耳机听著音乐的胡駸都没理,更不要说理它,逗了两下就关门走了,直冲到了莫珊给的地址。
酒吧里那几个地痞已经把莫珊拽到了门口,一抬眼就见一帮抄家夥的堵在眼前,几乎是黑压压的视觉刺激,酒也醒了,半秒不耽误地就跪地上了。
江城子却是相当失望,他本以为能大干一场的,结果来了就见著这麽几个软蛋,人家都跪地上了他还真不好意思上去踹两脚,於是浑身不舒服起来。
那几个地痞借著路灯见领头的江城子没动作,脸上的表情还很别扭,又给吓褪了一层皮,只好逮著最後的救命稻草咋呼起来:“大哥,今天就饶了我们吧,你看我们也没干什麽不是,何况真把我们废了您不仅脏手还得应付我们大哥的大哥,虽然我们上不得台,但我们大哥的大哥是很上得了台的啊!”
江城子听这一通关系绕的,觉得有意思似的歪了歪脑袋:“什麽大哥的大哥?”
对方急了:“哎呀您不认识麽?我们大哥的大哥是池远呐!池家回来的三少爷啊!”
江城子又朝另一边歪了歪脑袋:“池远?”
对方都要哭了,以为遇到个不把池远当回事的大人物,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莫珊在一边看戏也看够了,就过来拽了他哥到一边去,让那几个地痞滚蛋,然後拍拍手把那帮江城子带来的没架可打正犯嘀咕的人遣散,处理完了才转过身看著超级郁闷地站在一边,像没吃到糖一样的屁孩子的江城子。
“别用你那小眼神瞄我啊,我让你来镇镇场子又不是叫你来火并的,搞那麽夸张干嘛,你不是高三生嘛!”
提起这茬来,江城子就抓到了吵架的武器:“还说我呢,你这丫头蹬鼻子上脸啊?你不是才高二嘛在酒吧兼什麽职?”
莫珊耸耸肩:“你是好学生但不能不允许别人当差生嘛,我觉得酒保还挺好玩的,拿的也多,正考虑著以後要不要干这行,何况我只是周末来。”